看櫃台的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大卷發,黑絲襪,穿著黑色短裙,搭著一雙黑色高跟鞋。女人身材不錯,就是臉上的妝弄了點,看得出年輕時候挺漂亮,隻不過現在人老珠黃,不得不靠濃妝遮蓋,撐場麵。
老女人磕著瓜子,抬起頭瞥了我眼。“要點什麼?”
拿了瓶可樂,坐在客廳裏的空位上喝著。像我這樣閑坐的人不少,有男有女,年齡都在四十來歲,看穿著打扮都是附近居民,退休後現在家裏沒事幹,出來消遣的。
都說打麻將能打出感情來,這話可一點都不假,我麵前就有一對,聽女的說話,這兩人還都是婚外情,各自有家庭,男的不住這地,每天都過來打麻將就為了見老相好。
還了瓶子,我去場子裏轉悠,靠北的臥室裏,看到胖子他們,三個人兩張桌子,胖子跟清水一張,冷凡一張,胖子滿臉通紅,理牌的時候總是故意撞擊麻將牌,發出噠噠的響聲,說是這樣才帶感。
我與胖子眼神交流後,走向冷凡那桌。四個人的錢盒子裏都有大票麵,暫時看不出輸贏。
冷凡看了我眼,淡漠的繼續摸排打牌,衝著這個毫無情緒的一眼,我覺著這人不簡單。
看了兩眼,我繞道另一張桌子前,剛好有人離桌,台麵上的三人瞄了我眼道:“來兩圈?”
來這地方不玩個幾圈會被人懷疑,我坐下後,散了圈煙,瞥向斜對麵的清水,這時,他也看到我!小年輕到底比不過老手,他可沒冷凡那麼淡定,神色稍稍一僵,低下頭。
“哥幾個玩多大的?”
“小來來,一塊錢一朵花,50封頂,開寶翻倍。”
說話大叔留著絡腮胡子,他手指很粗,指關節上布滿老繭,一看就是雙勞動人民的手。
我摸出三百塊丟在錢盒裏,另一個穿格子襯衣的中年人嗬嗬兩聲,帶著藐視的看了我眼,他坐在我下家,感覺這個人有點精明,他剛剛的笑聲分明在嘲笑我帶的錢少。
麻將館裏這種人多的去了,沒直接出聲嗆你就不錯了。
我表示的很不在意,裝作剛出茅廬的愣頭青,跟著格子襯衣一起嗬嗬笑著。
換人換莊,坐在我對麵的灰白老頭抽了口煙,提議重新摸牌選位選莊,這個提議沒毛病。他是幾人中贏錢最少的,換個方位或許能衝衝運氣,我點頭說好時,農民工突然調侃道:“老徐便宜都讓你占了,換啥換啊!”
一直輸錢的人被說成占便宜,這個農民工是話裏有話啊!
白頭老幹笑兩聲,拍拍麵前的錢盒道:“玩了一天,都快見底咯,還不讓我換個風水。”
我沒意見,四個人重新摸牌,輪著方位坐,新人坐莊,起骰子,噠噠兩下,我直接開出個寶來。
第一把就是雙倍,有的人興奮了,有的人酸了,我還是一副不懂世事的模樣,搓著雙手,把一對六放到自己跟前。
投骰子是我的強項,在高進家裏沒少量,隻要我高興,想投出多大點都沒問題。
頭把就使詐,想試試三人的反應。別看這些人都是附近居民或者外來工,眼力勁很都不差。隻要踏進這圈子的,誰敢說沒研究過千術?隻要想在賭桌上贏錢,各種五花八門的手段是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