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像千刀萬剮般痛。原來悲傷如此之易,原來離別如此之近,我竟真的殺了他?
我不敢再看他,因為他太安靜了,就連倒在血泊中都是那麼寧靜,這種氣氛幾乎能讓我崩潰。我必須離開,可是那就一定要有他的令牌。我把手探到他的要帶上去解那隻金色的腰牌,可是手抖得不像樣子。腰牌和那隻我送的荷包連在一起,我猛力一扯,連這荷包一通扯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反倒鎮靜了下來。或許我天生就不是個好人吧!我鎮靜的連自己都覺得陌生。我把荷包又放了回去,深吸了口氣拿著令牌走了出去。
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太緊張了,我來不及去想很多事,也來不及悲傷。但是自從匕首插進他的胸膛後,我的心痛就沒有停止過。
天知道我是怎麼了,或許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吧!我拿著令牌走了出去,一路暢通無阻。我甚至還從衛兵手中要來了一匹馬,因為我要去追皇兄。
可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騎過馬啊?即使有那也是在艮嶽時趁著大家不注意在小太監的攙扶下坐上去玩一玩。可我這次居然要了一匹真正的戰馬。這個人一定不是我,因為我做不到。我一直覺得我下不了手殺人,我也沒那麼冷靜,我更不敢騎一匹真正的戰馬。
就這樣,我鬼使神差般的跨上馬往城外奔去。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我兩手抓緊了馬韁,感覺隨時都會掉下來。就在我騎上馬的時候內心的防線終於在一瞬間垮了。我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一滴滴全都順著馬鬃流了下去。我是多麼的傷心啊!
亡國之痛甚於失去段塵的傷痛,可是現在我卻發現阿弼的死給我的痛苦居然超過了亡國之痛。因為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居然把那種折磨我很久的亡國之痛給忘了。
背後有某種光芒讓我忍不住回望,卻驚駭的發現城上站滿了士兵。
就在我回頭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點冷光,猶如天際寒星一般。可是我已經來不及去分辨那到底是箭光還是人的眼光。隻是在我這一生最後的記憶裏,那個白袍男子站在城牆上彎弓拉弦的姿勢永遠定格了。
我的生命就在這揚州城外永遠結束了。我在馬背上伏下了身,那隻從背後的城牆上射來的箭貫穿了我的身體,將我釘在了馬鞍上。可是就在破空聲起,銳利的長箭刺破心髒那一瞬間我驚奇的發現一直不斷地心痛居然停止了。
駿馬還在奔馳,我不用握著馬韁也不會掉下去了。耳畔的風身似乎小了,我的意識也在一點點的離開。最後的最後,我看到的是水,那是揚州的護城河,馬兒在這我衝入了碧波萬頃的水中。
那是霧中的河畔,垂柳依依,河麵上在霧散後還會留下點點漣漪……
後記
更新時間2011-1-22 11:12:36 字數:468
我魂魄在入水那的一刻散去了。
十七歲啊,這是我的一生。
也許是太久了吧,久到我已經忘記了當年那個給我的預言。看來他還是很靈的,因為它中終究還是實現了。我知道我隻有死,因為我別無選擇。可是我慶幸的是我並沒有殺死他。
此後,家國的興亡就真的與我無關了。我想他會理解我的,一定。我也終究可以死而無憾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若說真有一點遺憾那就是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這個秘密或許沒有人會知道了。
因為有一個替身以我的名義在國破之後就隨著宗親一起北上了。在那樣的處境下,誰還會記得真正的我在何方呢?
我知道他是誰了,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後了。我還知道很多,我知道在我死後他把那個孩子帶回了金國撫養,他以為那是我和段塵的孩子。我還知道他在射了我一箭之後足足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拉不開弓。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何要射死我,就像他也不明白我為何刺他一樣。但是我們都原諒了對方。
在這個時代,那是我們唯一的歸宿。我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即使從頭再來。
很多年後,他讓宋金戰爭在自己的手中終結了。
於是在過去了百年之後人們提起金國時可以不知道完顏阿骨打,但是卻沒人不知道他,他的名字叫完顏宗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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