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手上握著發蓮的力道卻是緊了兩分:“什麼天劫?”
“什麼天劫?”煞顏幹笑兩聲:“你倒還真是好意思問,始作俑者不就是你那老爹?”
“父皇?”雲蓮神色凝重:“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我說清楚。”
事到如今,再瞞下去始終也沒有什麼意義。煞顏講的極其簡單,不過三兩句話,就將我糾結了許久差點糾結到肝腸寸斷的事情說了個明明白白。
雲蓮聽完一言不發,我隻當他是有些失望,隻是旋即一抹笑卻綻放在唇邊,轉身便走。
“你到底去做什麼?”煞顏有些無奈地看著雲蓮的背影,不過恢複了千年的記憶,這人的想法就教他再也猜不通透。
雲蓮這次再未停下,隻是飄飄渺渺丟了一句“我自會救她”,便不見了身影。
唔……我看到煞顏邪惡地勾了勾唇角。
剛剛他說了那麼多,我便已經猜到他的意圖,他不過是想激雲蓮去尋玉帝。事到如今,隻怕也隻有玉帝才有法子救我。直到雲蓮離開之際,我也以為他是去找玉帝去了。我心中替雲蓮著急,卻是半分忙也幫不上。且不論雲蓮找到玉帝之後玉帝肯不肯救我,就是單單這曆劫期間擅闖天庭的罪名,也是足夠受罰的了。況且玉帝既然安排了這樣一出天劫,自然就沒有救我的打算,雲蓮此去,隻怕是白走一遭。
不過當雲蓮到達天庭門口,卻是轉了個彎直奔太上老君的宮殿的時候,我便知道,我猜錯了。
雲蓮此番並非為了求情,而是為了求死。
以他之命,換我永生。
之所以有此一說,倒卻是因緣巧合,五百年之前,我就差點在太上老君處喪了性命。
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不光是用來煉丹,其中的一個煉丹爐,就封印著一個寶貝——結魂燈。彼時我不過五百歲,還是個頑童。那日拖了個打掃宮殿的小女仙,趁著太上老君不在的時候,溜進了他的煉丹房。天宮裏幾乎人人都知道太上老君有個寶貝,可因為能改人命數,所以一直封印著,誰也沒見過。自從聽說之後,我便甚是好奇,心心念念想著,這才終於有機會來瞧上一眼。我拖著那小女仙,硬是逼著她進那煉丹爐裏替我取結魂燈,小女仙拗不過我,終於爬進了煉丹爐。隻是進去之後卻未曾再出來。我一開始隻是等著不耐煩,到後麵卻是越等越怕,小心翼翼地爬上爐頂張望,卻見那爐中除了一盞破燈,哪裏還有小女仙的影子?那日之事雖無人發覺,可我卻被嚇的連續好幾個月沒睡好覺,心裏既愧疚又後怕。若當日爬進去的是我,今日又何來的鳳引?
不過我後來聽人提過,九天之上,能完好無損地將那結魂燈從爐子裏取出來的隻有玉帝一人。修為越是低的,越是容易被化得連渣滓都不剩。如今雲蓮加上我渡給他的,也才堪堪兩千多年的修為,即便是能取出那結魂燈,隻怕到時候那身子沒有千瘡也得百孔。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忽然一把拽住身旁紫衣男子的袖子,語氣堅決:“快點收了我吧,該去哪裏去哪裏,別再拿什麼命數未盡的借口唬我。”
紫衣男子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卻不回答。我自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裏更加冷了兩分。
“他這麼名目張膽地去偷燈,我二人都能瞧見,你就不去稟報玉帝?說不定還能得到些賞賜。”
紫衣男子高深莫測地扶了扶麵具,歎道:“都是命數……是生是死,早已注定。”
我強忍著一把拽掉他麵具的衝動,如今除了本仙,一個兩個都比我更像神仙。我咬牙切齒,眼睛卻是一刻也不敢離開鏡麵,生怕錯過一瞬,便再也見不到雲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