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是書生打扮,正腦袋湊在一處說得起興。

“聖上年幼,偏又聽信讒言。”先前的那人歎了口氣說,“晉王雖是異姓王,但先帝在世時戰功赫赫,更是被先帝禦賜了十萬忠勇軍兵權,聖上既信晉王存有異心,自然會想方設法收回兵權。”

夥計將提盒交到我的手上,我對那二人未再多加理會便走出了聚寶樓。迎麵涼風習習,抬頭看看天色,竟不知在何時堆起了烏雲,將太陽完全地遮蔽了。街上商販也都匆忙收攤,集市眼見就要散了。我腳下加緊,朝城門走去,心想這山雨欲來的,而隱仙穀路途遙遠,還是找到雪舞後找個地方躲躲再說吧。

剛出城,滾滾春雷就在耳邊轟隆,我呼哨一聲,雪舞從樹林裏慢悠悠地踱了出來。我剛將提盒綁好,小雨就開始淅瀝。俗話說“春雨貴如油”,雖不甚大,但也將我的鬢發弄濕。我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廟宇,殘垣斷壁,雜草叢生,定是斷了香火已久的,真是殺人放火、私奔偷情的理想場所。但眼下無奈,也隻得催動雪舞朝那裏跑去。

小雨已將我身上淋濕,雖不甚狼狽,但被冷風一吹還是不禁打了個寒戰。我躥入廟門,整了整衣衫,拍了拍頭上的水珠,突然覺得這靜謐的氛圍竟含著一股肅殺之氣。我慢慢轉過身,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寬闊的大殿之中,五六名彪形大漢手持利刃,個個身上染血,緊張地注視著對麵的一個白衣男子。在他們身後的地麵上,還有四名同樣衣著打扮的大漢躺倒著,似乎已經死去多時。那白衣男子席地而坐,氣定神閑,眉如墨畫,唇如點絳,但麵如金紙,閉著眼睛,似正在運功療傷。

我忍不住驚呼出口:“二哥!”

聽到我的喊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我二哥蘇俊清慢慢睜開眼睛,瞟了我一眼,說:“你沒長眼睛嗎?沒見到敵眾我寡?竟然還開口相認,真要被你害死了。”

我警惕地來到他的麵前,對麵的人馬竟然沒有輕舉妄動。

“你怎麼了?”我執起他一隻手,想給他診脈,但被他一揮手甩開,說:“你除了針灸之術在我之上,還有什麼值得班門弄斧的?”

可是我真的不放心,強敵環伺,二哥若是不濟,就憑我這花拳繡腿是萬萬不能逃出生天的。

我正躊躇,二哥又開口了:“你那些丸子隨身帶了沒有?”

我趕緊從腰間的錦囊裏拿出一個黑瓷瓶,將兩粒帶著清香的九珍玉露丹送到他的唇邊。他就著我的手吃了,然後就又閉目不語了。

這時對麵的幾名大漢開始交頭接耳,其中一名臉帶刀疤的男子對身旁的虯髯大漢說道:“趙七爺,這小子剛受了你一掌,心脈已然受損,現在又多了個累贅,定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那名叫趙七的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二哥,又向我打量過來,臉上突然現出猥瑣的笑容,嚇得我一哆嗦,不自覺地又往二哥身邊靠了靠。那九珍玉露丹雖是治傷靈藥,但這一時半會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拔出防身的短劍,緊緊地握在手裏,感覺到手心全是濕漉漉的冷汗。

那趙七卻向前一步,衝著我說:“這女娃真是嫩得如水蔥一般,待爺送你兄弟上路,就來好好地調教你。”

他雖是衝我說話,手中的大環刀卻砍向二哥頭頂。二哥突然睜開眼睛,眸中精芒畢露,側身躲過這一刀,左手攬過我的腰向後退去。我隻覺得麵前勁風拂麵,嚇得閉上了眼睛。二哥的聲音從我頭頂上傳來,彷如天籟之音,令人不覺沉醉其中:“你以為那區區一掌就能要了我的命嗎?沒想到堂堂風虎門的人竟也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你們一起上,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