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模樣,齊曄卻發現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另外,他還想錯了一件事。張宜雯是喜歡他,但她更喜歡看到柳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種滿足感,是比什麼都來得強的。齊曄歎了口氣,望向天花板,這次,真是失算了啊……
隻可惜,話已出口,木已成舟。第二天,全年級的人都知道了齊曄和張宜雯正式交往的消息,也見到了失魂落魄的柳斯。於是,在對齊曄和張宜雯的交往的勁爆的新鮮勁還沒過去的時候,對齊曄的憤怒和對柳斯的同情也在同一時間彌漫開了。
對於之前齊曄關於“青梅竹馬”,“郎情妾意”的言論,因為柳斯的不可置否,所以眾人也都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的。可此事一出,柳斯這形銷骨立的形象一出現,眾人又都信以為真了。於是,齊曄又被戴上了“負心漢”、“陳世美”的帽子。而齊曄半點也沒有被這些流言所波及到的樣子,依然故我,以前做什麼,現在還是做什麼,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邊多了一個張宜雯,從早到晚粘著他,形影不離。
柳斯這幾天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張雨晴看在眼裏,卻也沒什麼辦法。有些事,是旁人無法插手的,這些難關,需要自己去想通。隻有柳斯從自己心裏走出來了,才能闖的過去。除了陪伴,她也別無他法。
柳斯用手裏的叉子扒拉著碗裏的蔬菜。她有點搞不明白,在齊曄向張宜雯提出交往的時候,她應該感到憤怒,應該歇斯底裏地怨恨的,可是,她沒有,隻是有著化不開的哀愁,心裏酸酸澀澀的,難受的緊。她也一直在想辦法,想著怎麼反擊,怎麼把張宜雯臉上那該死的惹人厭的傲氣給抹掉。可是,一想到此刻和張宜雯形影不離的齊曄,柳斯就像被放了氣的皮球,整個兒蔫了,無精打采的。為什麼?柳斯問自己。
又歎了口氣,柳斯換了隻手,將已經被戳得爛得不成樣子的菜葉扔到了一邊,繼續扒拉起了碗裏的米飯。難道……自己是喜歡上齊曄了?!柳斯拖著腮幫子,忽然想到了這一點,頓時把自己嚇了一跳,打了個寒顫,手裏的叉子也掉了下來。不可能!不可能!柳斯連連搖頭。可是,除了這個,還能怎麼解釋自己的反常?
柳斯清楚,之前因為張宜雯的打擊,自己實在是有些瘋狂了,才會想出那樣的主意。按理,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毒計連環而出才是自己可能會做的。可是,因為齊曄,她沒有了這份心思,甚至根本生不出一絲念頭,隻覺得萬念俱灰,什麼都懶得做,懶得想了。就連對張宜雯,也再也提不起半分興趣。似乎,坐在這裏扒拉米粒就是自己所能做的所有的事了,好像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能提起自己興致的事來了。
十二 陌路
“斯斯?”張雨晴拉住柳斯的手,有些擔憂。柳斯這樣發愣出神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那樣的柳斯,好像變得虛幻了起來,霧蒙蒙的,讓人不禁疑心,坐在這裏的,究竟是個大活人,還是不過是海市蜃樓般的影像。這樣想著,張雨晴握住了柳斯的手。還好,觸手可及之處,是溫溫熱熱,帶著柔柔的暖意。想象中一穿而過,然後那一層殘影在陽光飄灑中化作點點晶瑩的場麵並不曾出現。
“小雨,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沒有抬頭,仿佛不曾感覺到蓋在手上的那一道溫熱,柳斯猶自扒擺弄著手裏的叉子。沒有說“他”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能將柳斯攪得這般心神不寧的,除了齊曄,還會有誰。
乍聽得柳斯的提問,張雨晴愣了一下。雖然彼此相知相交,但兩人都很默契的各自守著彼此的領地,從不侵犯。那籠罩在層層暗幕中的過去讓兩人都變得小心翼翼,輕易不敢觸碰。即使走得再近,再親密,可兩人之間始終都為自己豎起了一道防線,堅實的壁壘後麵,唯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