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張雨晴始終對齊曄保持著敵視的態度。

第二天,柳斯很早就起來了。比賽的時間是在下午,所以,柳斯還是要上頭兩節課的。可柳斯滿腹的心思都已經飛到了下午的比賽上,甚至在腦海裏開始翻騰起那黑白琴鍵跳躍的場景。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飯,丟了魂似的被張雨晴拉去教室,柳斯無聊地看著牆上的掛鍾,等著上課,連放在桌肚裏的課本都懶得去拿。

終於,上課鈴響了,柳斯看著走上講台的,笑得和藹可親的,頂著半禿的花白頭發的胖老師,無奈地輕歎著,平複下了內心的焦躁,把手伸進桌肚裏,去摸那堆書。

陡然間,指尖傳來了一陣刺痛。柳斯“哎喲”一聲,飛快地縮回手,纖長的食指尖端,正有殷紅的血珠滲出。看著那滴從傷口處不斷向外滲透,慢慢放大擴散的血滴,柳斯著實愣了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彎下腰,往黑漆漆的桌肚裏望去,然後,捧出了一盆仙人掌。

粗長堅硬的刺,在肥厚的葉瓣上閃爍著尖利寒冷的光芒。眼見著柳斯從課桌裏捧出了這麼一朵“奇葩”,教室裏頓時也安靜了下來,講台上的老師似乎也震驚了,咳了一聲:“那個,那個……”看來,老先生也無語了。

“祝比賽順利進行,願你像這盆仙人掌一樣青春永駐!”盆栽邊沿,貼了一張黃色的便利貼紙,上麵如是說道。看著這張祝福的便貼,柳斯原本滿腔的怒火也沒了發泄的地兒,隻餘下了無盡的苦笑。這一下,可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目睹這一幕的眾位同學都沒忍住,“撲哧”聲不絕於耳,講台上的老師也笑了幾聲,安撫了無奈的柳斯幾句,便繼續上課了。柳斯沒法子,隻好放下那盆渾身是刺的植物,準備上課。於是,柳斯的手又一次伸進了桌肚裏,翻找起書來。下一瞬,柳斯滿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尖叫出聲。

聽到動靜的同桌首先轉頭,隨即也發出了驚叫聲:“天啊!老師!”在同學驚恐的眼神和老師同樣詫異的眼神中,柳斯在張雨晴和齊曄的陪同下去了校醫務室。柳斯的手指上,滿滿的,盡是細小的尖刺。不是方才那盆仙人掌上粗大的硬刺,而是如纖毫般的,短小的,卻帶著更強大的殺傷力的軟刺!

十五 代價

大劇院前麵的廣場上,柳斯靜靜地站著,望著遠處高台上那莊嚴肅穆又帶著典雅風姿的大禮堂。比賽,就是在那裏舉行。身後不遠處,站著齊卿顏,再後麵一點,是齊曄。

醫務室的老師沒辦法對那樣的傷進行全麵處理,於是,柳斯被班主任帶去了醫院。而後,接到通知的齊卿顏也趕來了。處理完傷口之後,柳斯便讓齊卿顏載她到了比賽的會場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廣場上亮起的燈有些慘白,襯著在昏暗的天宇下散發著五彩的豔麗光芒的大禮堂,更是落寞蕭瑟。柳斯在到達這裏的時候,就已經遲了。不過,即便沒有遲到……柳斯低頭看向自己被綁成木乃伊一樣的雙手,淒然一笑。即便沒有遲到,她也不可能參加比賽了。

用這樣一雙纏著繃帶的,浸著藥水的,滲出藥膏渾濁色澤的手去觸碰鋼琴,那是對那個黑白兩色的世界的侮辱。就像不能穿著外麵的鞋子踏上跆拳道的墊子一樣,鋼琴,也不允許任何的不潔。所以,雖然還沒有輪到柳斯上場,但她卻沒有進去。即便能夠憑著自己的毅力忍受住手指上傳來的那陣陣酥酥|麻麻,又帶著隱隱刺痛的感覺,她也不會進去。該告別了……柳斯朝大禮堂的方向望了最後一眼。裏麵,現在,一定是激情澎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