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欄杆撚滅了煙頭:“英國那邊發來的報告收到了?”
“看了,所以來找你了。”“嗯。”“嗯,我明天就走,估計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嗯。”“你留心著點。”“知道。”一時間,又是一片靜默。齊曄手指一曲,將已經滅了很久的煙頭丟了出去,落在了下麵的草坪上。
晚上,柳家大院裏一派忙乎的景象。陳俊駸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幸虧原本就打算過一段時間一道去趟美國,所以將護照之類的都給辦了,省了不少事。陳芸、柳山在一邊拉著柳山不停地說著注意事項,齊卿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替柳斯收拾東西。要不是來電的管家說齊曄誰都不想見,怕刺激到他的情緒,不然她早就飛過去了。現在隻好讓柳斯先過去看看了。
候機大廳,柳斯望著大屏幕,心裏焦躁不安。不知道齊曄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張雨晴因為在接受封閉式學習,沒法聯係到,所以柳斯特別交代了家裏人一聲,代為轉告一下,學校裏的事有陳俊駸安排,剩下的,就等著登機了,柳斯捏緊了隨身帶著的背包。
六 慘淡的月色
下了飛機,在形形色色的外國人中,黑發黑眸,外表靚麗的柳斯顯得很特殊,很耀眼。很快,便有一個舉著“柳斯”牌子的青年湊了上來,旁邊跟著的是一個銀灰色頭發的老者,五六十歲的樣子,卻並不老態,顯得比身邊的年輕人還要硬朗。老人一上來就用英語詢問是否是柳斯本人。柳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大概是齊曄或者齊卿顏已經告訴過這裏的人,她用英語來交流是沒有問題的。
看到柳斯點點頭,老先生便帶著柳斯出了機場,上了車。這個老人,就是之前打電話到柳莊來的老管家理查德。上了車,理查德給了柳斯一瓶礦泉水。柳斯因為一直心緒不寧,在飛機上也沒有好好進食休息,下了飛機後著實有些渴了,便擰開瓶子灌了幾口。
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滑進胃裏,帶來一股子舒爽的感覺,讓柳斯長長地舒了口氣,覺得心情都平靜了很多,又連喝了幾口,將小小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大半。車子在慢慢地行徑著,時不時的顛簸中,柳斯隻覺得眼皮打戰,困意席卷而來,怎麼也止不住。想想自己在飛機上確實沒怎麼休息,柳斯便放棄了抵抗,準備在車上好好睡一覺,等會兒好有精力麵對齊曄。
這一覺,出乎柳斯的預料,睡得格外的沉,格外的疲累,甚至帶著隱隱的不安,讓柳斯掙紮著,想要從睡夢中醒來。可是,不管柳斯怎麼努力,整個人就像陷入了夢魘一樣,怎麼都沒辦法醒來。似乎被沉入了水底之中,柳斯拚命地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麵。手腳揮舞間,似乎抓到了什麼東西,讓自己離開了這個窒息的境地,趴在水麵上,大口地呼吸著。
床邊,齊曄輕輕地撫過柳斯的臉頰,將手指停在那紅潤的雙♪唇上,輕摁一下,放開,再摁一下,再放開……因方才熱烈的親吻而顯得異常妖豔的粉嫩的雙頰在昏暗的燈光中散發著妖嬈嫵媚的氣息,一絲絲曖昧誘惑的味道彌漫開來,齊曄的雙眸變得格外幽暗,像兩顆閃耀的黑寶石,在醉人的墨色中散發著令人心驚的光芒。
黑暗中,柳斯倏地睜開了雙眼,猛的坐了起來。太不尋常了!回想著在車上來勢洶洶的睡衣,聯想到方才真實得令人膽顫的夢境,柳斯懊惱著自己的大意。“你醒了?”一個沙啞中帶著磁性的聲音從一邊傳來。被層層黑暗籠罩著的人影看不清身形,可這聲音,卻該死的熟悉,該死的性感!
“齊曄?”柳斯驚呼一聲,剛想邁開腳步過去,卻發現了剛才被自己忽略了的,或者說,刻意地不願意去想的事實——她此刻,正赤 身 裸 體地躺在床上!
柳斯拽緊了胸`前的被子,抱住膝蓋,縮成一團。隱約看見那邊的身影站了起來,隨後,邊上一沉,齊曄坐在了她旁邊!柳斯往另一邊挪了一點,卻引來了齊曄的一聲嗤笑:“嗬嗬,更進一步的都有過了,你還躲什麼?”
什麼?!柳斯的腦袋裏一陣轟鳴。雖然在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的時候就已經隱約有了點猜測,但當發現那人是齊曄的時候,柳斯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帶著點慶幸和期待的,因為她覺得,齊曄應該不至於真的對她做什麼。可是……
“你這個惡魔!”怒意不可遏止地湧了上來,柳斯抽出身後的枕頭朝齊曄扔了過去。柳斯好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天真,恨齊曄,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貼著麵龐的被褥上傳來了一陣濕熱,不知何時,柳斯已是淚流滿麵。為什麼?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借著那一點微弱的慘淡的月光,齊曄欺身湊近了柳斯,捧起了那張布滿淚水的臉,吻了上去,帶著一種幾近膜拜的虔誠,一點一點地吻去所有的淚水。柳斯顯然被齊曄這神聖的姿態震撼了,忘記了抵抗,愣愣的,任由齊曄親吻著。
前額相抵,鼻尖相觸,柳斯對上了齊曄的眼睛,卻發現,那裏,是一片森冷的寒意。是的,冷意。雖然在昏暗的月色下瞧不分明,但柳斯卻依舊被那股寒意震懾到了。那是和抵在自己肌膚上的溫熱截然相反的冰冷。
為什麼?柳斯剛想開口,卻聽見齊曄說話了,輕輕觸碰著自己嘴唇的雙♪唇是火熱的,可吐出的話語,卻是刺骨的冰涼:“嗬嗬,你放心,我不會再碰你了。你在想什麼呢?”齊曄的手撫上了柳斯的眼尾,溫柔地輕撫著,“是在想誰呢?啊,是那個叫何勁的男人,是不是?”柳斯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盯著近在眼前的齊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