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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鬥戰剩佛”(1)

想要一個孩子!

這個念頭自從十七歲生日時冒出來後,就一直在左倩的心裏秘密地生根發芽。當她發現時,這念頭已經長成了大樹,不但無法撥掉,甚至無法撼動。但在十七歲當時,這個念頭隻是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並沒有一直出現。直到八年後的今天,同樣的生日,不同的是,她發現媽媽似乎老了不少,是不是該添個孩子了,這個念頭再度出現。

左倩的媽媽是個活力十足的女人,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一腳蹬掉賭博成癮、暴力成性的老公,白手起家。雖然沒成個千萬富婆,可是好歹也讓母女倆安安穩穩地過上了小康生活。她是左倩崇拜的偶像,當然,青春期時是排在某明星後麵的——這某明星,到現在媽媽都會拿出來嘲笑她:“你那時候為了接他的機,把打工攢的錢全投進去了!”

每當這時候,左倩都會不屑地撇撇嘴:“這叫青春回憶,你不懂!”

可是現在,左媽媽同樣也不懂女兒想當單身母親的想法!

雖然她極有魄力地蹬掉老公,並且一直沒有再婚,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喜歡未婚媽媽這個詞。在她們老一輩的想法中,未婚媽媽通常都跟一些不光彩的事聯係起來。

“你就不能找個普通人好好過日子啊!非要氣死你老娘我是吧?”有需要的時候,左媽媽也同樣能夠大嗓門、瞪圓眼,氣勢十足!

可是左倩卻不吃這一套,她的心裏早已經有了定數——我不需要男人!

不需要男人,這個念頭是在她第三次戀愛失敗時產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天生缺乏與男人整合的基因,隻要異性一碰她的皮膚,立刻會起一片紅疹,癢得她發狂。

這種情況下,接吻?打著腎上腺素接吻嗎?

這並不是說她不愛男人,相反,她極為欣賞帥哥——準確來說,年輕時花癡,現在年紀漸長,花癡是沒精力了,但吃眼光豆腐還是做得到的。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唉歎自己辦公室裏怎麼沒揀幾個帥小夥來當苦力,當女上司還是很過癮的。

一旦恢複單身,用閨蜜的話來形容,“你就像一隻花蝴蝶,打著燈籠飛啊飛啊,一邊飛啊一邊唱,燈籠上還寫著‘單身’兩個字”。這段話無比精辟地形容了左倩單身的狀態,可是這種狀態一旦進入戀愛環節,立刻變為“焦慮、痛苦與不安”。

當她在閨蜜的勸說下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講“大概是由於你父親的影響,使得你對男人缺乏安全感,所謂的男性恐懼症吧,紅疹估計是心理因素”,她才“恍然大悟”,拉著醫生的手激動地講:“我明白了,醫生。”

“你明白就好啊。”醫生對於病人如此大徹大悟十分高興,“接下來知道怎麼解決了吧?”

“知道了。”她點頭如小雞啄米,“我決定自己撫養一個孩子長大,這樣就不會讓我的下一代受這種不良影響了!”

醫生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是這樣的!”

“我明白的,醫生!我明白!”

一邊熱情地揮手遠去,左倩一邊把自己十七歲埋下的種子挖了出來,踏上人生大事的第一站。

不過,在踏上這第一站前,她必須麵對一個最大的攔路虎——左媽媽。

這一天,電閃雷鳴,月不郎星很稀,左媽媽坐在沙發上,身披大毛毯,腳蹬青蛙形絨拖鞋,嘴裏叼著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嘎嘣脆。

她看了眼對麵沙發上自己的女兒,歎了口氣道:“你自個兒說吧,這事怎麼完?”

左倩麵不改色,抬頭挺胸地道:“就這麼辦,我已經想好了。”

“你想好個屁啊!”左媽媽一聲獅吼,左鄰右舍同時耳鳴,她抽出腳上的拖鞋舉過頭頂,怒吼道,“好好的大姑娘不想著嫁人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看你就是在社會上鬼混多了,不知道麵子兩個字怎麼寫了!像你這樣的我不給你抽嚴實了,以後還不知道搞出什麼鬼來!”

“我的房子會在一年後還清貸款,生育險已經買好,醫院也看好了。護工和月子嫂的價格我也打聽好了,而且我和上司也說好了,隻要懷孕就可以休六個月帶薪產假。未來兩年中,我隨時可以把工作帶回家做。”看著老媽目瞪口呆的臉,左倩繼續麵不改色地說下去,“就算我辭職了,除了合同違約金外,我也已經儲存了足夠的存款,哪怕算上未來可能存在的通脹,也絕對可以應付未來五年內的生活費用。包括上小學前的幼兒園、學前班、醫療險。哦,對了,等孩子生下來,我已經考慮好給她儲存教育基金和醫療險。等孩子可以上幼兒園時,我有自信絕對可以找到一份工作,再進修一段時間,補上生育的空白期,薪資水平很快就能恢複到現在。”

左媽媽一邊聽,一邊沮喪地坐了下來,當巧克力棒吃完後,她吹了口氣,歎道:“你什麼都考慮到了?我外孫就什麼都不缺了?”

左倩以為有門,精神一振,道:“是的!”

左媽媽立刻怒發衝冠,大吼一句:“就差個爸!”

左倩一愣,隨即皺起眉頭,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