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但當他晚上看著她搬了個床進自己的房間,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你不睡我的床?”
“不要。”她搖了搖頭,一臉倔強。
“那你沒必要睡我的房間。”
“不行。”她同樣搖了搖頭,卻別開視線。
她不敢離開肖睿,另一方麵又覺得心虛,在心理上,她似乎就是無法把肖睿擺在丈夫這個位置上,可是她也知道,肖睿是絕對把她當作妻子的,無論是法律上還是心理上——即使他做不到這一點,也會強迫自己做到這一點——這是他的理智,也是他的準則。
左倩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所以她心虛,所以她更加害怕肖睿有個萬一。連著在肖睿的房間裏睡了幾個晚上,唐默不僅沒有妒忌,反而幸災樂禍起來:“你現在是不是能體會點我的感受了?”
在肖睿房間,左倩總是睡不好,時不時夢見一些奇怪的事,偶爾甚至會在半夜醒來。白天總是精神不行,感覺睡不飽。一聽他這嘲笑的話,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為什麼這麼說?”
“你怕自己害死肖睿嗎?”
她被說得一愣:“嗯,害怕。”
他一邊笑一邊攤開報紙:“所以說,好好體會一下我的感覺吧。”
她這才明白,這家夥是在負疚感上作文章呢。不過他這麼一說,她倒真有所感歎,這種感覺真不是人受的,那種無時無刻的折磨以及對未來的惶惶不安,簡直令人要發狂,夜晚更是如此。不過,現在是白天,陽光燦爛,無風無息,夜裏又沒睡好,她躺在陽光房的椅子上,很快就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夜晚的夢魘在白天似乎無法靠近她,而靠近她的,卻是另外一些東西。
左倩突然發覺自己站起來了,她的眼前是陽光房的景色,一切都沒有變。唯一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沒要站起來,她隻想躺著,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
「怎麼回事?」她的聲音引起了些回音,雖然這是空曠的反應,她卻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附近,「誰?」
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聲響起來,是個男人,聲音也很熟悉,而且近得如同在她的心裏。她呆了片刻,想環顧四周看看那個可惡的唐默在不在,卻發現自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怎麼回事?」那個笑聲越來越明顯,她已經能清晰地聽出是唐默,笑聲非常近,令她突然醒悟過來,「你在控製我的身體?這不是做夢?」
「當然不是。」
等到他明確的回複出來,她頓時覺得欣喜若狂——他們成功了!他們真的做到了靈魂交融!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行動,走來走去,伸手動腳,卻無法控製。她就像坐在一架汽車上,能看著窗外的風景,卻不能控製前進的路線。這種感覺實在太有趣了!正當她興味十足地觀察著“窗外”的風景時,猛地,唐默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怎麼回事?這個唐默在動?不僅在動,還在笑,和愛萍!歐買雷帝嘎嘎,愛萍?她不是眼花吧?
左倩瞪著唐默和愛萍倆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手挽著手,親密地在走廊裏漫步著,那個場景栩栩如生,完全不似幻覺。
難道說我死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就覺得渾身一寒,什麼叫出師未捷身先死啊?她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她還來不及哀歎自己的杯具,冷不防眼前的場景變幻,愛萍一轉眼變成了她左倩!她愕然地看著唐默的臉也跟著一變,本來握著她的手急速甩開,仿佛碰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般!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而她所看見的那個左倩也是一臉受傷。
唐默怔了怔,隨即又急忙想解釋什麼,但那個左倩卻一轉身向長廊盡頭跑去。他追在後麵,想要拉住那個逃走的左倩,卻隻撞在了關閉的門上。一瞬間,他的腳下變成了血海,血海不斷漫延著,而他也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一直觀察中的左倩怒道:“你是誰?”
左倩嚇得一眨眼,空曠的感覺和所看見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發現自己站在躺椅前,維持著雙手心向上的姿勢。鳥兒的清鳴聲傳入耳中,她對身體的控製也迅速恢複了過來,似乎從夢中醒來般。
她急速轉過頭去,看見唐默正悠然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和入睡前所看見的一樣,滿含微笑地望著她,兩根手指比了一個V字。
“成功了?”她壓抑住翻騰的內心,小心翼翼地說話,似乎生怕這也是個夢般,“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他深吸口氣,活動著僵硬酸痛的身體,隻不過是一會兒的靈魂融合就令他不得不重新適應自己的身體,開始擔心新的問題,“我在想,你在決鬥時我們是圍觀的,如果我和你一融合自己的身體就倒下去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她已經從驚愕和迷惑中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問道:“你覺得梅家會看出來?”
“他們要是看不出來才奇怪呢。”他冷笑一聲,像個身體不便的老人般慢慢坐了起來,伴隨著關節的卡卡聲深吸了好幾口氣,“所以,得想個辦法讓我仍然像個普通人一樣圍觀才行。”
這已經不是她的主要關心問題了,她現在滿腦子隻想著三個字——成功了!她居然真的成功了!這種飄渺不定、七十多年還碰不上一回的事,居然讓她就這麼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給逮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