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的糾結就在於他回來不回來和你的前程有關？”
她的一語中的令他有些抬不起頭，卻仍然不得不強迫自己麵對她——如果換在從前，他早就以諷刺的言語把自己的惶恐掩飾在一片敵意背後了——而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麵對她，不能逃避。
“是的。”他答道。
這次換作她無語了，呆了幾秒後一邊轉身離開一邊咕噥道：“還是以前的你好對付點。”走到門口，她又停住腳步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緊急到在廁所問？”
“呃，我覺得現在氣氛剛剛好。”見他一臉無奈地點了點頭，她不禁有種他是唐默的錯覺，但是心底卻很清楚，也許現在他在學習唐默，但最終他將會成長為一個與唐默完全不同的人，唯一一點相同的，他們都將會是男子漢，她認真地問道，“你有沒有愛過別人？”見他要張嘴，她搶白道，“我不相信你喜歡愛萍，我覺得你……總之，你有沒有愛過別人？或者說，從頭到尾你愛的隻是自己？”
她緊張地等待著，這次的沉默很久，久到她一生也沒有知道答案，但不管如何，她獲得了另一個答案，書墨不會反對唐默的回歸，剩下的問題，就是肖睿。
無論肖睿在外麵怎麼忙，他總是要回來的，而在這趟充滿了不確定的旅程中，他一直在認真地思考著自己，還有左倩、唐默。最終，他得出了答案。
“我不愛你，但我喜歡你，敬愛你。”肖睿的答案令左倩在大大鬆口氣的同時又把心提了起來，“唐默的回歸我十分不讚成，我們家族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但是，我想你不會在乎這種事，這就是我敬愛你的原因之一。你和我們不同，即使知道你不可能獲勝，你也不願意順從，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愚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反感這種事，也許是因為你的運氣很好，總能逢凶化吉。總之，我覺得你贏了，所以我同意唐默的回歸，不過，孩子的冠姓權我希望仍然屬於我。”
左倩沒有聽到最後一句，她尖叫著飛撲進肖睿的懷抱，又叫又笑。她知道這樣直率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對他不公平，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不表達會更不公平。
謝謝你，肖睿，非常感謝！
“不過，這裏有個嚴重的問題。”她驀地放開了肖睿，緊張地看著他，“你要怎麼讓唐默回歸？”
這確實是個嚴重的問題。
三人通過各種途徑尋找著辦法，可是無論曆史上還是研究性質都沒有出現過從神再返回人的記錄。左倩覺得這種事問唐默本人更快，可是她卻無從去找他，一個月、二個月、五個月、當她的肚子逐漸大起來像是塞了個籃球時，他仍然一無所蹤。
她不禁有些暴躁起來，拚命摔著枕頭怒喝：“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是個老鼠都知道吱聲！”
接著下一秒，她的眼前出現了他的幻影：“吱。”
第六章 春天還會遠嗎（3）
她盡力想讓自己嚴肅了幾分鍾，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起來封神沒有帶走你的幽默感。”
“這隻是一種表達方式。”他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我覺得你應該喜歡這樣輕鬆地表達方式，鑒於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我認為輕鬆是比較好的氣氛。”
她做了個同意的表情，打量了他不變的麵容一會兒，雖然知道該說正事，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從此都不會再有變化了？”
“所謂變化？”
唐默會提問，她超不適應：“你現在沒有讀心的能力了？”
“我的力量太強大，如果對你使用，會讓你變成白癡。”
她做了個無奈的鬼臉：“我的說，你不會再變老了？”
“我不再有禸體了，當然也不會變老。”
他的回答輕飄飄的，她在一瞬間發覺他們之間的鴻溝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那麼大了，大得她無法跨越。隻是，越無法跨越，她就越不甘心，沒有回答的魔咒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減輕，反而變得更加沉重。她覺得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這個悔恨會壓垮了她。
“到底有沒有辦法讓你回來？有的話告訴我，沒有的話……也告訴我。”她的語調低落無比，偏過頭躲避他直視的眼神，低聲咕噥，“至少讓我放棄希望。”
這樣一來，她就錯過了他臉上露出的幾分猶豫，這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像個真正的“人”，而不是冰冷的別的什麼東西。當她重新抬起頭來，聽見的隻是他一如既往的冷靜回答：“有。”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肯回答就是最大的鼓勵：“什麼方法？”
他再度沉默了，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才道：“這對你來說不太容易。”
她更加來勁了：“至少你得讓我來衡量。”
過了半晌他才說道：“去找克魯尼國王。”
她的臉立刻皺得像風幹的桔子：“克魯尼國王？他有辦法？”
“他的家族出過‘神返人’的事，沒有記錄在案，所以你們查不出來。”
她不禁有些吃驚：“他的家族？呃，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