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人還算規矩,決不會亂說話……”

雍正終於在一株玉蘭樹下停下,轉過身看著方世翊,“胤禩,朕有話問你,你要如實說……”

方世翊臉上一怔,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虛幻的笑,“五阿哥在說什麼,草民不明白……”

雍正看了他半晌,歎氣道:“我知道你恨我對你做的一切,你恨就恨吧,我不在乎。隻是,有件事情我總要弄清楚的……”雍正看著方世翊不為所動,咬咬牙,接著道:“二哥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方世翊聽到後一句,突然抬眼看了眼他,那一眼似恍然似苦澀、似覺悟似釋然,包含著種種的看透紅塵的超脫與激烈。方世翊一眼看過,隨即移開眼,飄忽的歎息道:“原來如此啊……草民雖不明白您在問什麼,但是,草民覺得,如果草民是五阿哥口中的人的話,草民絕不會去毒殺一個廢人……”方世翊說到這裏,突然轉了話題,“草民聽說,蜀州唐門有一種毒叫幽弱,此毒毒性古怪,會在人體積蓄十年之久,讓人變得虛弱無力,十年後便無藥可救。五阿哥可以朝這個方向查一查……”

雍正看著方世翊,見他神色間不想說謊,也覺得他沒有必要對自己說謊……雍正恍惚了半晌:他登基後,胤禩的實力依然很大,讓他的新政推行舉步維艱。他其實是有些羨慕的胤禩的人員和才能的,也不是沒想過要重用他。鑒於此種情形,他當時做了兩手準備,一邊重用他,一邊隨時準備打壓他。他其實有很多方法打壓八爺黨,可是最後卻選了那樣極端的法子。雍正想到這裏,覺得眼前都有些花。胤礽的死,讓他措手不及,他渾渾噩噩了幾日,卻被太醫告知胤礽是中毒而死,於是,他自然而然的將凶手定位在去看胤礽的胤禩身上……於是,他既哀且怒,那兩年他天天想著怎麼讓胤禩受盡折磨而死,想著怎麼讓他也受受二哥的痛苦,如今看來,這些一切的源頭竟是一場誤會……

半晌的寂靜之後,院子裏才響起嘶啞的猶如刀尖劃石板的聲音,艱澀難聽:“當初……你為什麼不解釋……”

方世翊抬眼看著雍正,清澈的眸中映著雍正倉皇恍惚的臉,語氣是自嘲和好笑,“草民猜測,那種情況下,您不需要一個否定的答案……草民要是說了否定的答案,您隻怕會更生氣,也更恨草民……更有甚者,您可能根本就聽不不進去……”

是啊……就算他說了,朕隻會認為他更加不堪,不會當真!雍正在方世翊那樣的眼神下敗下陣來,跌跌撞撞的逃離這人的所在地。

方世翊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也是怔怔的站了半晌,才發出一聲釋懷的輕笑,“哈,就算久遠之前恨過,現在也……”說到一半,突然看向樹頂,低喝道:“下來……”

“哎呀,被發現了……”伴著話音,方欣玉從樹上一躍而下,足尖輕點站穩了身子,撒嬌道:“三哥,人家隻是擔心你,並不是有意聽你們說話的……”她看著方世翊臉上不顯喜怒,捏著衣角道:“誰讓那個……對你殺意這麼重……”

方世翊聽完她的話,半晌才搖頭輕笑,“以後別這麼做了,被雍正帝發現了,你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到時候又要我們給你收拾爛攤子……”

方欣玉嘿嘿一笑,上前挽著方世翊的胳膊,在他身邊亦步亦趨,一臉的驚異,“三哥,那個五阿哥真是先帝爺……”

方世翊點頭。

“呐……”方欣玉眼眸一轉,雙目發光,麵顯好奇,“三哥,那個……不是說……先帝爺被呂四娘看了腦袋,還有說,他被呂四娘帶到民間囚禁起來的……你說是不是真的?”

方世翊大概覺得這個說法好笑,低低笑了兩聲,反問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