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是普通的家宴而已,哪裏需要計議……”
允禩不敢抬頭看胤礽,保持著磕頭的姿勢,“臣惶恐……”這幾日二哥態度突變,他都忘了目前朝中的局勢,二哥篡位是人人均知的秘密,但誰都知道,這個話題死都不能說出來,他剛才的話不是明明白白向二哥說“我知道你的皇位來路不正”嗎,這不是找死嗎!
胤礽聽著允禩聲音裏的恐懼,聲音越發柔和,帶著寬釋的意味,道:“你也不必緊張,這次家宴是皇阿瑪提的,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有皇阿瑪在,朕還能對你們哥兒幾個做什麼……不用想無謂的事兒……”
就因為是皇阿瑪我們才擔心!誰不知道皇阿瑪心裏就您一個兒子,我們這些都可有可無!允禩心裏發苦,又磕了頭,“臣弟這就去安排。”
“嗯。”
“臣弟告退。”
看著允禩離開,胤礽歎了口氣,允禩的擔心他何嚐沒有,隻是,和康熙之間的關係慢慢好轉,前些天兒,眼看著康熙對十八的關心,他恍然醒悟康熙也是一位父親,關心兒女也是人之常情,再憶及之前康熙提過的家宴——或許皇阿瑪隻是單純的想看看兒子的現狀,並沒有別的心思。
胤礽想著,緩步出了南房,又來到壽安宮。他止住太監的通報,悄悄進了宮門,遠遠看見康熙、密太嬪、允衸一家三口和樂融融。這場麵看得胤礽眼裏發酸,心裏也酸了起來:今天的太陽真是刺眼啊!!!不知不覺又歎了口氣。
那邊康熙背對著胤礽,聽到動靜,眉間皺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常,接著教允衸讀。密太嬪的位置正看到胤礽,她臉上恭謹,忙站起來行禮。
胤礽搖搖手,示意她免禮。委委屈屈的走到康熙身旁,挨著坐下來,安靜的看著康熙和十八父子情深:皇阿瑪這次沒有趕他走,總算比前幾次有進步,朕要耐心,不能冒進。
允衸調皮的衝胤礽眨眼,又小心的看眼康熙,有眨眨眼努努嘴,意思是“皇阿瑪抱著我,我不好給您問安,可不是我不懂規矩啊二哥”。
胤礽先前思考家宴上康熙可能的言行,本來就有些惶然,進壽安宮就見到這麼家常的溫馨場麵,心中的惶然先變成對幼年溫馨生活的懷念,接著懷念發酵成酸味,現在心裏竟然酸出了悔意:如果朕一心恭孝皇阿瑪,我們是不是能永遠父慈子孝下去!這麼想著,看著允衸的舉動愈發刺眼,胤礽直想不顧帝王威嚴,將允衸從康熙懷裏拖出去,丟到他額娘懷裏,讓他回家吃奶去,別在這裏霸占自家皇阿瑪。
“唔……”允衸麵對他家皇兄幽怨的有如實質的目光,往康熙懷裏縮縮,尋求一點兒安全感。
康熙順勢停止教學,摸摸允衸的頭頂,笑道:“十八可是累了……”說完不等允衸回答,將允衸交給密太嬪,“今天就到這裏,你帶十八回去吧,好好照顧他,可別向上次一樣……”
密太嬪連忙拉著允衸跪安,然後顧不上失儀,抱著允衸飛一般出了壽安宮。
胤礽早在允衸離開康熙懷抱時,就霽開了臉,眼底的幽怨也隨著密太嬪的行為變成了吃驚和不解,“她這是怎麼了……又沒人和她搶兒子。”
皇上,是沒人和密太嬪搶兒子,但您剛才那眼神,密太嬪要是跑慢點兒,隻怕十八阿哥又要去鬼門關走一遭了,沒看密太嬪剛才都快把帕子絞爛了嗎!侍衛們眼觀鼻,鼻觀心,心裏默默理解並支持密太嬪的舉動。
康熙對胤礽丟人的舉動頗有意見,睨著他,“你現在越發的出息了,知道威逼個八歲大的孩子了,嗯?!”
胤礽一愣,矢口否認,“兒臣哪有,兒臣對十八弟隻有羨慕疼愛的份兒,怎麼會對他威逼……”胤礽說到這裏,有些失落,“再說,有皇阿瑪護著他,兒臣怎麼敢對十八弟……”餘下的話用一個幽怨的眼神傳遞過去。一起盡在不言中:皇阿瑪您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