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似大姐姐你這樣的,我可不敢與你說什麼‘姐妹一場’。”
甄停雲的這幾句話,一句比一句犀利直白,堪稱是尖銳如刀鋒。
簡直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甄倚雲的臉皮都剝了下來。
甄倚雲哪裏受得了這個,她淚盈於睫,身上一顫,似是站不穩要摔了,幾有弱不勝衣,搖搖欲墜的嬌柔之態。可是,話已至此,她卻還是不能認,隻能咬著牙道:“二妹妹,你誤會我了。”
“大姐姐咬定了是誤會,那就當是誤會好了。”甄停雲語聲輕慢,甚至沒去理會甄倚雲,反是去看裴氏,忽然轉開話題,“對了,想必大姐姐還與娘說了馬車的事吧?不知大姐姐是如何與母親說的?”
裴氏倒是沒想到甄停雲忽然說起這個,微微蹙了蹙眉頭。
甄停雲饒有興致的看了眼正白著臉裝可憐的甄倚雲,笑道:“大姐姐一定說,是她將馬車讓給了我,而我卻是半點也不顧念姐妹,一去不回,反倒叫她坐了裴家的馬車回來。我說的對不對?”就甄倚雲那點兒小心眼,當初裝大方讓馬車的時候,她就猜出了大半。
裴氏不禁道:“這時候說這個做什麼?”這事若是放在往時,裴氏肯定是要教訓一下幼女的——姐妹間出門,原就該同進同出,相互扶持,哪有似她這樣自作主張,自顧自的?隻是前頭出了所謂的私相授受,茲事體大倒顧不得這個,現下是裴氏和甄倚雲理虧也不好再說這個。
甄停雲卻是抿著唇笑,一雙杏眸顧盼生輝,說起話來更是脆生生的:“我知道娘親一向信重大姐姐,可這事究竟是個怎麼說法,不若叫車夫上來問個明白?”
甄倚雲臉色越發的白了,額上冷汗涔涔,那模樣簡直就要暈過去了一般。
裴氏卻已經隱隱會過意來,試探著道:“你們姐妹,我都是一般信的,你若有不一樣的說法,不若先說一說?”
聞言,甄停雲麵上笑容稍斂,鄭重道:“娘怕是不知道,這馬車是大姐姐讓我的,也是她讓我不必回去,說了自己會搭裴家馬車的。結果,一轉頭,大姐姐便要顛倒黑白說我的壞話,真不知我究竟是何處得罪了她,竟是叫她深恨至此,一時一刻都不忘抹黑於我。”
“我,我!”甄倚雲都不知該如何辯解,隻能搖頭,叫道,“我沒有!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有沒有,不是我和大姐姐一人兩人說得清的。”甄停雲斷然打斷了甄倚雲夢囈一般的話,轉目去看裴氏,竟是抬起手與裴氏行了一禮,鄭重其事的道,“母親大可叫了車夫來,一字一句問個清楚。如此方才能夠知道,我與大姐姐,究竟是誰心存惡念,是誰滿嘴謊話,是誰顛倒黑白!”
裴氏沒有說話,深深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女兒。
甄停雲行過禮後便直起身子立在原處。隻見她腰背挺直,站的端正,一張白嫩嫩的小臉上似是猶帶笑容,隻是那雙眸子宛若點漆,正定定的看著裴氏,仿佛是在等著裴氏的回答。
甄倚雲則是蒼白著臉,淚水盈盈,咬著唇,惶恐又擔憂的看著裴氏,如同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