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仿佛在熱油裏煎著、每時每刻都覺煎熬難受的心似乎也跟著安定了一些。
接下來,就是等人回來了。
甄停雲坐在床榻上,隨手拿了本書,就等著錢滿月和杜青青回來。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心潮起伏,總定不下心,更看不進書。但她到底是心誌堅定之人,在心裏將這事前前後後的想了一回,漸漸的靜下心來,也能把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入眼裏——過幾天就是兩校聯考,這種時候,她更該沉下心來看書,絕不能被那些人的惡心行為打攪、妨礙到了。
於是,甄停雲盤腿坐在自己榻上,認真的看起了書。當她翻到第三頁的時候,忽然便聽到推門聲,以及錢滿月、杜青青的說話聲。
錢滿月和杜青青推開門,自然也都看見了正坐在床邊翻書的甄停雲。
杜青青臉上的笑還未收起,見到甄停雲,不由笑問道:“停雲,你回來了呀?”
話聲未落,她已看見了甄停雲手上的書,眼裏不由得便帶了些佩服和感慨:“你也太認真了,這會兒還能坐在屋裏看書——我就沒法子像你這樣的專心……”
甄停雲並沒有應聲,隻隨手將自己看到一半的書卷擱在自己膝上,仿佛是不經意的抬起眼看著才入門的杜青青和錢滿月。
事實上,早在這兩人進門的第一時間,她便就已經抬起眼,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兩人。
杜青青就不必說了——如果這事真是她做的,而她還能如此神態自若的與自己說話,那麼她這本事可就比戲台上唱戲的名角兒還要厲害了。
至於錢滿月……
甄停雲深深的看了眼錢滿月,對方從入門起便不自覺的收了聲,一直沒有說話,反到是微微垂下頭。當然,錢滿月這兩日對著人時多是羞赧內向,這般表現似乎也並不違和。隻是,甄停雲原就懷疑她,此時用心觀察,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錢滿月入門時便垂首收聲,隱晦的環視裏屋,那顏色極淡的唇瓣也跟著抿了抿。
雖然不是完全肯定,但甄停雲也確實是差不多能夠確定了:這事怕就是錢滿月做的。
想到這裏,甄停雲心頭才壓下去的火忍不住又升了起來。隻是,她這人越是生氣臉上反倒越是冷靜,隻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冷冰冰的,好似冰凍過的。
隻見她抬起手,慢條斯理的合上書卷,將之擱到枕邊,這才從榻上起來,施施然的開口解釋道:“也不全是在看書,我是在等你們回來,有事想要問一問你們。”
杜青青聞言,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便又坐回了自己的床榻,隨口道:“嗯,你問好了。”
錢滿月也點點頭,跟著往裏走,正欲回自己的床榻稍作休息,忽而“呀”了一聲,臉色煞白,嘴唇微顫,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隨即,整個屋子都能聽見錢滿月的尖叫聲——
“我的床!我的被子!!怎麼……怎麼被貓抓了?”
看著對方這唱作俱佳的表演,甄停雲簡直想冷笑,但她還是壓住了唇角的弧度,以冷靜的口吻往下道:“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我們屋子裏好似竄進了一隻貓——我回來的時候,櫃子裏的東西都被貓給翻出來抓壞了,就連我擱在櫃子最裏麵的香料也都被翻出來撒到地上。”
“這,究竟是哪來的野貓,怎麼什麼都抓…………”錢滿月臉色發白,眼睫一顫顫的,就連聲音也是怯生生的,聲調楚楚,仿佛要哭出來了,“我聽說有些貓對香氣特別敏[gǎn],要是它嗅著你櫃子裏香料的味道來翻東西還好說。怎麼連我的被褥都……我就這麼一床被子,被貓抓壞了,這可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