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脊背。

這樣的目光,甄停雲實是無法直視,隻得微微避了開去。

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傅年嘉微微搖頭,接著道:“不顧你的意願,威脅你過來並且出爾反爾,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至於甄倚雲……”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她所得到的果,隻能是她自己種下的因’,我對此不會有一絲的歉疚。”

說話間,傅年嘉背過身去看窗外,陽光透過窗扇照在他瘦削的肩頭上,為他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

他就那樣沉靜的立在那裏,金冠紫衣,長身玉立,一如適才梧桐樹下驚鴻一瞥的身影。

隻聽他淡聲道:“我會讓人送你回宴上。至於甄倚雲的事,交給下麵的人去處理吧,我會讓人提前送她回甄家。這事,你就當是不知道,也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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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傅年嘉的話實在是太過驚人,甄停雲到底還是無法保持冷靜,心亂如麻的想著那些事情。

就這麼糊裏糊塗的回了宴裏,糊裏糊塗的應付了接下來的事情,直到她從燕王府出來,眼見著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車上的人抬手掀開車簾,從車裏探出頭,凝目看著才出門的甄停雲。

他按在車簾上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他的麵容英俊無比,薄唇微翹,眉目間似有淡淡笑意。

是傅長熹。

傅長熹朝著甄停雲的方向看過來,笑了笑,朝她招手,示意她上車來。

看著他,甄停雲一顆亂糟糟的心不知怎的就安穩了下來。

與此同時,與甄停雲一同出門的楊瓊華實在有些撐不住,同手同腳,悄悄的從門口倒著退了回去。

然後,她就見著了雙手環胸,似是等著看熱鬧的榮自明。

雖然,榮自明也是被自家舅舅的馬車給嚇得不敢出門,但是眼看著楊瓊華回來,他還是忍不住揚起下巴,嘴賤的嘲笑了兩句:“你是傻的嗎?舅舅的車駕就停在外麵,你還敢跟著…那誰出去?”

有鑒於甄停雲和傅長熹的關係,榮自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甄停雲——叫甄妹妹甄姑娘總覺得有些亂了輩分,叫舅母好像也不合適……所以,他隻好暫時用了“那誰”作為指代。

楊瓊華自然聽懂了這隱晦的指代,心裏頗有些氣,再看看榮自明那欠揍的模樣,她終於忍不住卷起袖子,露出自己雪白纖細的小手。

然後,她握了握拳頭,骨節發出哢嚓聲。

榮自明謹慎的看著她。

楊瓊華歪著頭朝他笑笑,笑容甜美的好似鄰家女孩。隻是,這個小女孩就這樣握著拳頭抬步上前,一步一問:“你早知道攝政王的車駕等在外麵?你居然一句也不說?你就這麼看著我出去?”

看了看她那比包子還小的拳頭,榮自明十分從心,十分慫的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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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傅長熹這回過來,雖是輕車簡行,仍舊低調,但還是瞞不過親近之人的,或者說他直接把馬車停在王府門口,本就沒想瞞著。

所以,榮自明認出來了,燕王府的人也認了出來,尤其是攝政王還掀開車簾露了臉。

王府的下人自是不敢瞞的,立時便稟了上去。

傅年嘉很快便聽說了甄停雲上了攝政王馬車離開的事情,一時也有些沉吟。

他並不傻立刻便想起了七夕那晚的事——那日,肅皇叔莫名其妙的派人去請他過府,說是有要事相商,一刻也不許他耽擱。結果,他在王府裏等了大半個晚上才等到肅皇叔從外回來,說的也不過是些零星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