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叫一聲就會有人過來的。哪怕沒有人,還有你派來的暗衛呢——他們聽見聲響肯定也會趕來救我的!”
傅長熹聞言神色微緩,過了一會兒還是搖頭,歎息道:“說到底,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遇著這樣的事情。”
他還沒把話說完,甄停雲就拿自己的手指尖兒使勁戳他後頸。
她一邊拿手指戳人,一邊趾高氣揚的哼哼道:“怎麼就偏有你這樣沒事找事,專門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的?其實,那天在宮宴上見到你,知道你的身份,我就猜到肯定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我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即使是這次,要不是你給我派了暗衛,太後隨便派個人就能把我弄死,何必非要大費周章的去找甄倚雲………單是在慈濟寺裏,我跟著慧通出去提水那會兒,我一開始雖然有些疑心他,但他還真沒有露出過半點破綻。要不是他顧忌著你派來的暗衛,半道上想法子弄死了我,隻怕還更方便些,哪還有那麼多事?”
小姑娘的聲音清脆脆的,就像是落在玉盤裏的珍珠,又像是那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嫩柳葉,似乎都能看見那濃翠鮮嫩的顏色。
說話間,她用手指戳著傅長熹的後頸,指腹柔軟,指甲堅硬——就像是她給人的感覺,既柔軟得不可思議,同時又堅硬得難以置信。
傅長熹沉默片刻,還是將鄭太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說到最後,他還是求生欲十分頑強的表示:“我真沒想到她會這樣——這次上京前,我都沒見過她!”
甄停雲聽了,氣得想要咬他,嘴裏還是道:“我就知道!”
傅長熹有些訝異:“你知道?!”
甄停雲:“紅顏多禍水!你這種級別的,那禍水怕是能把人淹死!”
傅長熹便是滿腹心事,此時也被甄停雲這連諷帶刺的話給逗得一笑,原還緊繃著的麵部線條也跟著一緩,輪廓漸顯柔和。
此時,傅長熹已是背著人走了一會兒,他笑過後頓住步子,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迷路了,便側過頭去詢問甄停雲:“你屋子在哪?我背你回去?”
甄停雲搖搖頭,隨即想起自己還在傅長熹的背上,哪怕搖頭,對方也是看不見的,最後隻能開口攔下了傅長熹:“還是別了——我和甄倚雲一個院子,現在回去肯定要撞見他們一家三口收拾東西,怪惡心的。”
傅長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提甄倚雲的事情,隻是轉口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往哪邊走?”
甄停雲用手抱住他的脖子,左右看了看,歪頭想了想,這才給他指了個方向,嘴裏解釋道:“去祖母院裏吧,今天出了這麼多事,她老人家心裏肯定也急得不得了,正難受呢。我得過去和她說說話,寬慰一下她老人家……”
傅長熹聞言微頓,不甚樂意的道:“你去陪你祖母,那我呢?”
甄停雲眨巴下眼睛,湊到他耳邊吹氣:“你吃醋啦?”
傅長熹一貫要臉,哪裏會承認自己吃人家老祖母的醋,立時便搖了頭。
甄停雲卻見著他耳尖那一抹薄紅,強忍著笑,說道:“明天我就要回女學了,要不,明早上你來接我去女學?”
傅長熹正吃味,聽到這話,一時兒倒是有些氣極反笑:“還真是謝謝你了——特意給我留個送你上女學的機會!”
甄停雲把臉頰貼在他肩窩處,終於再忍不住,撲哧一聲便笑了。
她伏在他的背上,笑得花枝亂顫,笑聲輕軟,鼻息溫熱,發絲跟著在他頸上摩攃,有一下沒一下的,蹭得他頸上微癢。
連同胸膛裏的心也跟著泛癢。
那樣真切而自然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