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上下自是不敢叫這位攝政王在門口久等,隻得趕緊兒的進去通稟。
甄父和裴氏昨夜裏為著甄倚雲的事情一晚上都沒睡好,這才閉了會兒眼睛就被吵起來,隻得披了衣服出來,吩咐人趕緊去甄老娘院裏把甄停雲叫起來,可不好真叫王爺就這麼等著。
所以,甄停雲是閉著眼睛被六順和八珍這兩丫頭從被窩裏拉出來的。
直到八珍投了塊毛巾在熱水裏,擰了濕熱的巾子覆在她臉上,如雪似玉的臉容似也漸漸泛起血色紅暈,她方才睜開眼,勉強看了看六順和八珍,含糊道:“怎麼這麼早?”
六順立時便道;“攝政王來了,正在門邊等您過去呢。”
甄老娘如今年紀大了,越發的覺短,醒得也早,這會兒還能躺在榻上,眯起眼睛,笑看著小孫女被六順和八珍從被窩裏揪出去折騰。
她老人家自然樂得見甄停雲與攝政王這一對兒感情好,隻是此時見著孫女這睡眼朦朧的模樣,難免要在嘴裏打趣一句:“哎呦,瞧你這樣的,以後成了婚,怕是都睡不成懶覺了!”
其實,甄停雲也不是真睡懶覺的人,隻是她昨日在慈濟寺折騰了一回,回家又折騰了一回,身累兼心累,偏偏昨晚又被甄老娘拉著在被窩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時候還真是少見的犯困,隻得閉著眼站那裏,由著左右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
甄停雲有點起床氣,聞言便哼哼著道:“就不能叫他等著嗎?!昨天才出了那麼多事,哪有這麼一大早就起來的?”
然而,甄停雲這才剛張了嘴,八珍立時便拿著細毛刷子給她刷牙。
甄停雲:“……唔唔!”真的是好氣啊!
六順和八珍也都是得了吩咐的,動作迅速,很快便將甄停雲收拾好了。
直到被拉上王府馬車,甄停雲都有些沒醒過神來:“!!!!!”
傅長熹見她這懵懵的模樣,便覺得十分喜歡,不禁伸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揉了揉:“醒醒!”
甄停雲強忍著沒去推開自己臉上的那隻手,終於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氣鼓鼓的表示:“……我早飯還沒用呢!”
傅長熹:“我這不是帶你出去用早飯?”
甄停雲眼珠子一轉,又道:“我要帶去女學的東西還沒收拾呢!”
傅長熹:“嗯,我已與你家丫頭說了,讓她們加緊收拾,等我們吃完早飯回來,正好拎上東西,送你去女學。”
甄停雲沉默片刻,悄悄打量傅長熹臉色,心下懷疑:“你該不會是記恨我昨天趕你走,故意這麼早過來吵我的吧?!”
傅長熹簡直要被她這反應氣笑了:“真是不識好人心!”
昨日,傅長熹回了王府,依舊覺著有些對甄停雲不住,很想補償一二,哄人高興。可他思來想去卻又想不出什麼好法子——珠寶玉石什麼的,以前她生辰時也送過,也沒見甄停雲特別喜歡;古董名畫什麼的,甄停雲瞧著也不是特別稀罕;貓狗這樣的毛茸茸,甄停雲似乎也不喜歡…………
傅長熹琢磨了半宿,倒是正好碰著了唐賀進來與他稟告鄭太後及鄭家的事情。
略說了一會兒正事,傅長熹倒是想起來了:啊,當初七夕那點煙火什麼的就是唐賀給安排的,瞧他一屋子妻妾,說不定還真有些好想法……
於是,傅長熹便拐著彎,委婉的問了唐賀幾句。
唐賀對著他家殿下自是不會藏私,想著甄停雲馬上就要回女學,便道:“這哄小姑娘要把握好分寸——這分寸就好比是:‘我希望明早醒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你’和‘我想與你睡’的區別……”
傅長熹咳嗽了一聲。
唐賀隻得住嘴,暗道:就您這樣的,連句“我想與你睡”都聽不得,難怪要打這麼多年光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