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喃喃自語,慘然一笑,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甄父聞言,不由也是心下一酸,竟是應不出聲來。

當初,甄倚雲被送回老家,裴氏做母親的雖是悲痛不已,卻也不得不強撐起精神去處理後麵的事,諸如給甄倚雲退學,去與甄倚雲的恩師何先生解釋,去回娘家與裴家眾人解釋……總之,好容易掃清了餘下的諸事,她就病倒了。

病得人事不省,昏昏沉沉的。

甄父隻得一麵叫人去催老家那頭的來信,一麵溫言撫慰妻子,仔細照顧。幸好,裴氏也就是一時的心中煎熬,加上連日辛苦,兩項相加,這才熬得病了。請了大夫開過藥,喝了幾日的湯藥調養,又有甄父做丈夫的在側勸著,倒也漸漸有了些精神。

再後來,老家果是有了消息,族裏長輩倒是來了信,說是甄倚雲已到了,會依著甄父的意∮

祖孫兩個說說笑笑的去了正院,路上,甄停雲還與甄老娘道:“我從楚夫人那裏學了幾段五禽戲,回頭就教祖母您,可別再整日悶屋裏做針線了,有空就多練練五禽戲,這對身體也好呢。”

自說開了宋淵這事後,楚夫人待甄停雲也親近了些,漸漸的也教了些其他東西。如五禽戲這個,當初楚夫人是從宋淵那裏學來的,轉頭就教了甄停雲,嘴上道:“無論做什麼事,都得有一副好身體,你雖年輕也得注意些,萬不可仗著年輕就胡亂折騰。”

甄停雲自是乖乖應了,也仔細學了這五禽戲,這日回來見著甄老娘悶在屋裏做針線,倒是覺得很該教甄老娘也,既是對身體好也能稍稍打發時間。

甄老娘聽著果然有些感興趣,不過還是有些別扭的:“我都這個年紀了……哪裏能和你們小姑娘似的,扭來扭去的做什麼五禽戲。”

甄停雲哄她:“在屋裏做不就成了。”

甄老娘心裏已是肯了,又見孫女這樣仔細,半推半就的應了下來。

等到正院的時候,祖孫兩個的心情也都極好了,麵上都帶著笑。

反到是裴氏與甄父,他們適才都為女兒的事情掉了回眼淚,隻是做父母的也都是有自尊也要臉的,自然不願在兒女麵前顯出疲憊或是軟弱模樣。想著晚上一家子要一起用飯,兩人便趁著眾人還未過來,晚飯前又特意梳洗了一番。

裴氏因著哭得眼睛微微有些紅腫,還不得不額外多上了一層脂粉,稍作遮掩。

好在,因著他們這一層遮掩,這一頓晚飯吃得倒也和樂。

自甄倚雲的事情後,甄衡哲也是鬱悶了許久,尤其是前段時日裴氏幾番的病,他雖心裏難受卻也十分懂事,心知不好在這時候再給父母添堵,隻好一個人悶悶的把心事又往裏壓了壓。

也虧得今兒甄停雲回來,眼見著一家子都坐在桌上吃飯,甄衡哲心下苦悶去了許多,臉上也有了些笑影子。因有他在邊上拉著甄停雲這個姐姐問長問短,兩姐弟聲音清脆,時而發笑,飯桌上倒還真添了幾分和樂氣息。

就連甄父也隻是含笑看著,不禁多喝了幾杯,覺著自慈濟寺後,一直籠罩在甄家上方的陰霾似乎也消散了許多。

甄老娘最疼孫子,瞧著孫子隻顧著說話,一時忘了吃飯菜,連忙給他夾了好幾塊的炸排骨,嘴裏道:“你還小呢,可得多吃點,好好長身體。瞧你這整日讀書的,都熬瘦了,可憐見的……”

甄衡哲乖乖吃了排骨,一口一個,特別能吃。

甄老娘更是喜歡孫子這胃口,隻恨不能把這一盤子的排骨都給孫子。

不過,想起身邊的孫女,甄老娘還是趕在孫女咳嗽前,先給舀了一碗熱湯遞給孫女,這才哄得孫女稍稍緩了神色,覺著自己這祖母做的啊,可真是老大不容易啊。

甄父倒是問起甄停雲的成績來:“我聽說,你上回兩校聯考考得不錯,都進了三十四名,這回怎麼樣?”

甄停雲想了想,不得不老實承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