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2 / 3)

蟲族跟亞特蘭蒂斯的恩怨會徹底了解在這一輩,他不用再背負沉重的命運走下去,這也是我僅有的願望了。

別的保證我不能有,也不敢有。

我隻能歎了一口氣,對顧小城說:【你說怎麼會有人像我一樣這麼咒自己?如果當年知道孩子要靠自己生,我怎麼也不會想要當六個孩子的爸爸。】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我轉過身去用後腦勺對著他,握著劍準備走人,【我不能答應你。】

周圍很平靜,三三兩兩在外遊弋的蟲族都已經回到大部隊中,準備發起新一輪進攻。顧小城雖然一直麵無表情,但眼神卻顯得十分憂鬱,他離開原地,周身湧動著暗紫色的光芒,如履平地地跟我走在一處,朝著蟲族即將結集衝擊的登陸口走去。

他說:【真是薄情,連哄我一次都不願意。】

是啊,我為毛就不能哄他一次?哪怕就跟以前一樣拿話哄哄他,這小子也能高高興興地走開,就算我對自己的承諾完成得有點折扣他也不會怪我。我拎著沉重的劍,覺得自己傻,可身旁的顧小城也好不到哪兒去。

太過一根筋地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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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個晝夜。

後方的支援軍隊一抵達就直接投入到白熱化的戰場中,沒有任何緩衝來完成交替。E3登陸口並不是特別重要的戰略基地,而且經過兩輪戰鬥,蟲族也已經元氣大傷,但補充戰鬥人員之後駐守的軍隊仍舊難敵攻勢,可見蟲族有多瘋狂。顧小城一個人衝殺在大前方就擔了起碼四分之一的壓力,我怕他把自己活活弄死,隻好不遠不近地跟著,在鋪天蓋地的蟲類之間來回衝殺。

不管什麼東西,量多了就容易引起質變。雖然顧小城早早孤身犯險,潛行到大後方把蟲族的高階指揮官給撕碎了,但剩下的這些數量龐大的蟲子也能用屍體把他給壓死,尤其在海裏作戰阻力就大,一旦體力不濟就隻有被撕碎的份。我一麵控製著出手的力道,一麵精神緊繃地看顧小城不停地出大招,幾次險象環生,最後等蟲族大軍從這片海域再次撤離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蟲族的唾液有腐蝕性,被啃了的地方沒法自己長回去,顧小城差點丟了半截胳膊,骨頭都露在外麵了,我腿上被撕了一塊肉,肩膀上也挨了一口,手現在使不上力氣,便暫時把劍封印回了掌心裏。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從海裏回來,進了登陸口,衣衫染血,兩手用力過度垂在身側微微發著顫,眼神在空氣裏交織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

在外麵零散遊鬥的戰鬥人員本來有四十個,這一輪回來隻剩下八個,傷得最重的沒了半個腦袋,最輕的也少了幾塊肉,所有人都喘著氣,四肢脫力,不想說話。醫務兵很快提著器械過來給傷員處理傷口,我被人按著手臂注射了一管解毒劑,然後清理了傷口裏殘留的異族唾液。蟲族巨型的口器擁有極好的咬合力,被邊上的倒鉤帶到一下就能把人的骨頭整裂,我動了動接受完治療的右半身,看著凝結了一層薄膜的傷口冒出火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變回了受傷前的樣子。

在場的傷員接受完簡單的治療後都紛紛恢複原狀,哪怕是被咬掉了半顆腦袋的那位也控製著血肉跟頭骨重新長出了半顆,除了徹底死去的戰士,所有人都恢複了再戰的狀態,隻是氣氛沉默。蟲族的兩號重要人物都在亞特蘭蒂斯,這些蟲子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