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段(2 / 3)

棲怔怔地點頭,年幼的他還不知道離別的滋味,卻已經開始害怕這種事情。

在教會他怎麼樣用自己的力量具象化出武器和蔽體的衣物後,第二天,我就帶著他去獵殺在這附近掃蕩的蟲族。馮斯特簡直被我這種拔苗助長式的瘋狂行為震驚得暈過去,拚命想阻止,但在被我拿劍拍了幾下之後就倒地不起。這裏是蟲族的領地,所有的大型猛獸都遷移走了,要訓練兒子的捕獵能力,我隻能直接從蟲族教起。

棲雖然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學習這些,但他身體裏流著兩個站在進化鏈頂端的種族的血液,盡管年幼,還抓不穩自己的劍,卻很快適應了戰鬥的節奏。這還不夠,他必須能盡快動手殺死一個活物,才能真正獲得存活的機會。

我將一個蟲族少女扔到他麵前,她的身體被劍斜劈成兩半,因為生命力流逝,已經無法迅速愈合,紫色的血液濺到我臉上,我沒有在意。我看著棲,對無措地握著自己的劍,站在那裏看看地上垂死的少女又抬眼看看我的他說道:“用你的劍,刺穿她的心髒,殺了她,然後把她的頭割下來。”

棲握著劍,猶疑地走近幾步,看了看嗬嗬地喘著氣的少女,又看向我,說道:“阿風,她……她還是活的。”

他破殼才不到一個月,別說是跟自己一樣的人形生物,就算是兔子他也沒有殺過。

他在害怕,希望我能收回這個命令。

然而我隻是在旁邊冷眼看他:“殺了她,否則就等她的同伴來殺了你,我不會管你。”

棲抿了抿唇,微微地紅了眼圈:“阿風……”

我說:“殺了她。”

棲終於抗不住壓力和恐懼,顫唞著舉高了劍,對準還在掙紮的人紮了下去,瞬間刺穿了心髒。他僵直了身體,驚恐地站在那裏,仿佛一座小小的雕像,幾秒後忽然紅了眼睛大叫一聲,拔出自己的劍,改紮為砍,一下接著一下用力地砸在那具不再動彈的屍體上。紫色的血液濺了他一身,他恍若未覺,直到手臂再也舉不起來才停下這種瘋狂的舉動,眼底的紅色褪去,後退幾步,顫唞著扔下自己的劍。

我又冷冷地出聲道:“撿起來。”

棲看了我一眼,搖著頭往後退了一步。我彎腰撿起他的劍,拉過他的手,硬是把劍塞到他手裏,強迫他彎起了手指,將自己的兵刃緊緊握住。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不認識的人,我在他麵前蹲下來,注視著他清澈的眼睛,問他,“記住了嗎?”

棲顫唞著聲音問:“什……什麼?”

我用自己的掌心包住了他小小的手:“那一劍刺下去的感覺,還有現在,這把劍握在你手裏的感覺。”

棲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記住了……”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慢慢地把他顫唞的小身體抱在了懷裏:“記住,無論做什麼,都要做到一擊斃命,找不到機會,就永遠別出手。還有,棲,永遠不要放開自己手中的劍,永遠也不要像今天這樣,被自己的恐懼和懦弱打敗。”

第一天,他成功地擊傷了一個低階蟲族。

第二天,他被迫殺死了一個垂死的高階蟲族。

第三天,他獨自殺死了一個落單的低階蟲族,持劍的手不再顫唞。

…… ……

第七天,他以一隻手臂為代價,將一個中階蟲族擊傷,最後在我將他的對手攔腰砍斷的時候,衝上來削下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