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夠分清楚。而事實上,此時,妖瞳已完全和滿月融為一體,妖瞳即滿月,滿月即妖瞳;劍光即月光,月光即劍光。月光所到之處便是劍光所到之處,而月光又是無處不在,大地之上沒有什麼可以逃得過月光的普照,所以在月光之中,劍光之中,注定一切都無處可逃。

月光,抑或是劍光灑下的瞬間,整個大地一陣晃動,縱然是時空旅客,亦然感到一陣驚心動魄的駭然,恍惚過來,每一個人都如同剛經曆生死的劫後重生,臉上神色各異,說不出是驚還是喜,隻是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似乎都是身處幻境之中,因為真實的東西不可能如此華麗得近乎是絕世的美麗,美麗得猶如生命之花的綻放,一生僅此一次,豔絕人間,麗傳千古。然而,這華麗得不真實的一切又是實實在在的事實,發生在千年前神魔亂舞年代的事實。隻是盡管事隔千年,如今讓人重溫遺跡,亦難相信這一切曾經是真實的存在。

薛靜的頭微微地搖了下,臉上的表情,此時已複雜都無法看清是驚還是喜,似寒冬裏搖曳的風鈴,不知它那不停的搖曳是在喚取春天的到來呢?還是在享受寒梅芳香的四溢。也許就連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搖曳些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或許兩者都有吧,總之沒人能夠知道。如同風鈴的薛靜輕歎了下,似將自己緊張激動的心壓平靜下來說道:“難道剛才和金龍一戰他真的沒盡全力嗎?”

雲和一聲長歎:“這樣的人存在,真是太可怕了,玉帝能接他這一劍嗎?”

雪魄的臉卻有些猙獰,使勁地撓了一下後腦,好像沒有聽見他們的話,自個兒說道:“不對啊?這是哪兒不對勁啊?”於是她使勁地思索著她直覺中哪些讓她感到不對的地方到底是什麼,隻是正欲思索,又發覺腦海裏空空如許,理不出一絲頭緒。

平靜的大地此時如同波瀾壯闊的海平麵一般,狂風在肆虐,波濤在怒吼,隻一瞬,大地平麵的起伏如同海麵翻騰的巨浪,瞬間顛覆一切。

眾多諸神聯手居然抵擋不住妖瞳的傾城一劍,伴隨月光的劍光灑下,除了劍氣掀起大地的怒吼之外沒有聽見一聲哀鴻之聲,一切如同沒有發生一般,安靜地翻騰。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水之靜美,隻是他們生時沒有夏花般絢爛,死時也一點都不美,也許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此吧,輪回一朝,來去匆匆,來時沒有帶來什麼,去是也是什麼也沒留下,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也算是一場輪回的公平吧。

站在翻騰的大地上,雪魄緊張的心一陣急促不安,那毀天滅地的傾城一劍毀的似乎不是天地,而是貪欲的人性,是妖瞳自己。這種想法在她心裏剛一生起,瞬間蔓延,一下子占據了整個腦海。

突然,似乎像是回到千年之前,雪魄看到了不該發生的事正在此時上演一般,頓時一聲驚叫出來:“不要。”

她那歇斯底裏的叫聲驚起了身旁的人,薛靜等人都瞬間向她看來,倉惶、驚駭,似正在經曆生死的煎熬。

就在此時,傾城的月光正向倉惶狼狽的玉帝傾泄而下,似欲將他吞噬一般。

見此,所有的人瞬間倒吸了口涼氣,呼吸也在這一瞬間靜止,整個天地間隻有那一道月光的存在,而整個大地上此時唯一存在的天神——玉帝已完全可以忽略,和哪一道傾城的劍光比起,他真的太渺小,渺小到幾乎都沒人當他存在。

“難道是這次時空輪回的開啟改變了千年前的曆史了嗎?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就真永無輪回之日了?”這一刻所有的人都發出了同一個疑問,而答案卻無人知曉。

玉帝死定了,我們也完了。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歎,似惋惜似無奈也像似絕望地搖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