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她...”被宓曦盯得渾身不自在,王力額頭冒著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宓曦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裏的推測也確定了七八。
關鍵時刻,喜鵲敲門走了進來,好奇地看著王力緊張的樣子,見宓曦身上還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連忙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幹淨的衣裙,對宓曦埋怨道:“小姐怎麼還穿著這套,著涼了可就麻煩了!”
“喜鵲。”王力感受著宓曦身上氣息的變化,拉了拉喜鵲的衣角,喜鵲不明所以,“王力哥?你怎麼還在這,小姐要換衣服,你快出去。”
“喜鵲。”宓曦斂了身上的寒氣,叫住喜鵲,冷聲問道:“你阿娘現在在做什麼?”
“阿,阿娘?”聽到宓曦的問話,喜鵲抱著衣服愣了住,緊張的視線看向王力,王力衝她搖了搖頭,屋內陷入了寂靜。
“說吧,有什麼事瞞著我的。”宓曦冷著臉坐下,“近半個月的時間,都不見張婆子的蹤影。銀鈴剛剛又說四海賭場半月間換了桌布,是宓府的手藝和花紋,那些,是不是張婆子做的?”
“為什麼要私下與賭場接觸?”
“這...”宓曦清冷的聲音夾雜著怒氣,喜鵲與王力打了個寒戰,對望一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小姐,這些都是我們的主意,您千萬不要怪阿娘!”
“到底怎麼回事。”
宓曦擰著眉,喜鵲猶豫了會,終於開口道:“是,是因為,錢財吃緊。”
“從搬入蘭香院開始,大夫人就斷了例銀,但是府裏的一應吃穿用度都需要銀子的支撐。因為沒有賞錢,外廚給您的飯食連油水都沒有。阿娘擔心您的身體,恰巧四海賭場要換一批織布的消息傳了出來,所以...”喜鵲低著頭沒敢說,宓曦臉色一頓,聽著她的話喉嚨發澀,沉聲問道:“你們為何沒有告訴我!”
“小姐是千金之體,這些小事,自然不能讓您操心!小人一家之所以不敢告訴您,是因為官家對接私活本就是格外摒棄,若是我們做的這些事傳了出去,對小姐您的名聲有很大的影響。”王力見宓曦沒有生氣,鬆了口氣,開口解釋。
“名聲?這種虛無的東西並不重要。”宓曦抿了抿唇,壓下翻騰的情緒,低聲問道:“四海賭場是什麼地方,是否可靠。”
“四海賭場是南盛天子腳下最大的賭場,它幾乎是一夜之間崛起,沒有人知道賭場東家的來曆,場麵布置之奢華,涉及人之廣都令人聞所未聞。與他們給的賞銀,高出市場三倍。”王力不知道宓曦問這些的目的,忐忑的將所知所聞都說了出來。
宓曦點頭,拉起地上的喜鵲和王力,心頭湧起一股歉疚。
金錢有多重要她自是比誰都清楚,但穿越至今,她竟半分都沒有想到這個方麵,還需要張婆子夜以繼日的趕製布匹替她承擔銀錢問題,這是她的疏忽。
喜鵲與王力低著頭站著,摸不透宓曦的心思,沒敢說話。
沉默良久,宓曦忽而問道:“在南盛,除卻女紅,還有哪些可以迅速掙錢的行當?”
“。。。???”
小姐這是,打算親自掙錢?
堂堂官家小姐,陛下親封的昭陽公主要動手掙錢,這要是傳出去。。。
喜鵲不肯吭聲,幾次看著宓曦欲言又止。
王力同樣沉默,但他沉默的點,卻是——“小姐,那些,您都做不了。”
溢於言表的嫌棄從王力的臉上冒出來,宓曦眼皮跳了跳,一雙寒眸看向王力,勾出一抹危險的弧度,緩緩道:“你說。”
徹底放鬆下來的王力仿佛失去了大腦的控製,無視喜鵲怒目的提醒,張嘴就來:“小姐千金之體苦力活自然排除,那麼剩下的就是一些文采類的活計。”
“比如。”宓曦眯緊了眼。
“畫展。”王力道。
宓曦頓了頓,“下一個。”
“詩會比詩。”王力又道。
“再比如。”宓曦抿了抿唇,忽然覺得說話有些艱難。
“再比如,點評師,點評各色舞蹈。”
王力說到動情處,神采飛揚,猛一抬頭,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打了個冷戰,小聲嘀咕,“小人都說了您做不來!”
“王力哥!”喜鵲氣的伸腳就踹,王力吃痛終於回了神,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還想要說話人已經被喜鵲擠開,“小姐您不用太緊張銀錢,香姨娘給的一百兩奴婢都給您存了起來,您若是有需要大可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