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多多指教。”說完,又再低頭看桌麵。
真田彰見兩方都見過麵,認識之後就拿出文件給兩人各自一分,讓他們能看著文件更理解他的發言。
“很遺憾地要在此宣讀越前係女士的遺囑,這份遺囑是越前係女士在十年前訂立的,但直到她此次意外身亡之前,越前係女士都無提出過要修改該遺囑的內容,所以此遺囑一直有效。按照越前係女士的意思,是希望她還未成年的女兒可以由她父族的親戚所照顧,而眾多親戚之中她最信任的就是越前南次郎先生……”
真田彰看了看越前南次郎,隻見他托著腮不耐煩地在桌麵上沒有節奏地輕敲著,麵色當場冷上幾分地接著說,“也就是說,越前女士是希望越前先生收養越前藤小姐,直至她成年。”
越前南次郎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半眯半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個看來和他兒子差不多身高,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很安靜很有家教,看來他那個堂弟媳將她教得很好,隻是那太過拘束得像木頭一樣的性格,說不定也是個會自找麻煩的人!
“就這麼多了麼?要是知道就這麼幾句話,打電話給我就行了,哪用我親自跑一趟過來。”他又打了一個嗬欠,抹去眼角滲出的液體。“這個麻煩的丫頭,老實說一句話,我一點都不想收養。”
越前藤聞言,默然揚起眼眸直視南次郎。明亮的黑瞳中讓人找不到一絲失望的情緒,靜如無風的湖麵,掀不起漣漪。是沒有期待過,還是沒有希望過別人會無條件給予她什麼?
然而,那樣的眼神讓越前南次郎回想起他兒子還小的時候,那雙隻見專注眼神。他揚起嘴角一笑,“眼神不錯啊,丫頭。”
如今看起來或許是無趣了點,但越前家的人最喜歡的就是——挑戰。
“等下葬禮結束後回家收拾一下行李,一起去我在東京的家。”
“不用了,行李已經寄放在這寺院住持那。”越前藤將雙手放到桌麵上,神情平靜地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母親死後,我們家所屬的物業公司便有人找上門說房子的供款還沒付足且供款人死亡,他們審核過認為我沒有經濟能力繼續供款而將房子收回,至於剩下為數不多的行李我全都帶走。”
“越前藤小姐,為何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第一時間告知在下。”真田彰聽聞後怒氣頓升,想來那些人純粹是欺負她一個孩子,將她的財產據為己有。
“你沒問。”越前藤依舊平靜地喝了一口茶。
他沒問她就不會說了嗎?真田彰此時真想拍桌而起,但長期的修養修為讓他隻是陰沉了臉色。
“哈哈,說的好。”越前南次郎拍桌大笑起來。“反正今晚就能到我家去,那房子如今不成負擔更好。想來你和我那囂張小子一定合得來。”
“那物業公司欺人太甚了。我會讓他們把吞下去得都吐出來!”真田彰對著越前藤認真承諾道。
越前藤略抬眼睛看了看兩位大人,神情沉靜得看不出現在的心情。她雙手握著杯子,將杯子整個都包圍著,像是借著溫熱的茶水將她溫暖。那落下的視線看到母親遺囑上的確立時間,黑眸中的落寞傷感顯然而見。
十年前,越前藤5歲。
她的父親在那年離開人世。
母親,你原來在父親死後就為自己準備好喪事,是在那時已經想好將我拋下了麼?藤低沉地想。
待到真田彰走後,越前藤聽越前南次郎說要幫她寄托行李。她想了想,隻留下那張厚重的棋盤親自拿去東京外,其他一切都交給托運公司送過去。
臨走時,越前南次郎瞟了一眼她手上的大箱子。“不讓托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