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藤楞了楞,一時想不起來那人是誰而不好稱呼,隻是禮貌地對他點點頭,說了句:“你好,以後請多多指教。”

他微微地笑了笑,同說了一聲:“多多指教。”

待到越前藤真正坐好後,坐在她前麵的那人卻舉手向正欲開始上課的班主任提出與坐在他後麵的她交換位置的提議,理由是他可能會遮擋了她看黑板的視線。

班主任望過去打量了一下那人與越前藤之間的身高差距,不到片刻就點頭答應。

隻因為,那人高出越前藤將近二十厘米的身高是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就是這樣,越前藤就坐到了那人前麵。

與此同時,她也想起了他便是那天‘舉手之勞’的男生。

越前藤拿著鉛筆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敲了幾下,她該怎樣做才能將欠他的人情給還清? 她很怕欠別人的,因為她很多時候還不起……

在人際交往這學科上,越前藤還停留在幼兒時期那種很簡單的你來我往,在她看來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解釋和解決辦法。要是現在還沒有,那也隻是她還沒找到而不是不存在。

於是乎,她就這樣糾結了好幾天。

不二周助臉帶微笑地看著眼前的黑板,花花綠綠的粉筆痕跡幾乎都被他記錄在筆記本上。

隻是語言類的課程多少有點沉悶,在不二周助斜前方的菊丸英二已經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釣魚’,這課程的催眠程度可見一斑。

不二周助彎上嘴角,可眼角餘光掃視到越前藤維持同一個姿勢已經很久,他猜測她可能又在發呆,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發現了。

此時的課堂上,課任老師在講述告一段落之後例行進行發問,班上幾乎全部的人都低目避開老師視線,而越前藤那沉思者般的姿勢可就成了相當醒目的目標而首當其衝被點中。果然地,那位老師在底下那一片低下去黑壓壓的腦袋瓜中一眼就相中‘與別不同’的越前藤,“那就越前同學來念一下吧。”

所有人在聽到熟悉的名字時都會下意識地有所反應,所以當越前藤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便從神遊中回到原處。她四周看了看,意識到被喊的人的確是自己的時候,才站起來拿起書本,翻過一頁又是一頁。

有誰可以告訴她,是哪一頁,哪一段啊?

身後,此時傳來刻意減小聲音的提示,“78頁,從第二段第四行開始到段末。”

得到不二提示的越前藤快速翻到那一頁,讀字清楚,發音尚為準確地念了起來。可當她念完之後卻聽到四周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悶笑聲,她疑惑地看向不二周助,發現他一臉好笑地將課本合上放到桌邊讓她清楚地看到封麵上清晰印刷著“國文”兩個大字。

越前藤頓時覺得臉上一熱,立即將手上的“英語”課本給放下向老師鞠躬道歉。

國文老師歎了一口氣地合上課本,看到學生在自己的課上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張冠李戴,沒啥好氣地說了句“算了”。

“請等一下!請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完成剛才的提問。”越前藤此時卻很出人意料地要求再給她一次回答的機會。

一般人處於如此羞澀的情況下都會本能地選擇將尷尬的事加以掩飾,可像越前藤那樣直接承認過錯且即時做出改正的,很少見。

隻是老師始終還是老師,雖然他很少碰上像越前藤這樣‘積極’的學生,可要處理在這樣的場麵也一點也不含糊,畢竟薑還是老得辣。於是,那位老師點了點頭,狀似認同地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不給你機會就顯得我有些不近人情。那麼,你就將整篇課文給翻譯出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