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了。畢竟他這樣的行為雖然出發點是好,但卻有些觸犯別人的隱私,當事人不知道遠比知道的好。
列車在神奈川中一個小站裏靠站,越前藤聽到廣播後跟著人流下車。她的腳步很慢,步幅很小,像極一隻快沒電池的玩具娃娃,用著所剩無幾的電力沒有目的沒有意義地走著,直到走到一間不大不小的私人診所門前,才見她有點精神地伸手按鈴。
診所的門很快就開了,一位護士在門口看到越前,很開心地笑著揉揉她的發,帶了她進門。
這間屬於私人性質的診所其實不大,由一間兩層高的平房改建而成。
越前藤一來就自己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放鬆狀地閉目養神。
這裏唯一一位醫生——林嶼剛結束會診,從會診室走出來就看到沉在假寐中的越前藤,他沒有立即走近,繼續工作,直到送走最後一個病人。
林嶼雙手抱臂,默然地看了越前一眼,轉身對護士小西做個手勢讓她去把門上的牌子換上休息那麵,而他自己放輕腳步走到茶水間,親手泡了一杯熱的蜂蜜水,將它放到在藤所坐的沙發前的茶幾上,才伸手搖了搖她的肩膀。
猛然被驚醒的越前藤從沙發中跳了起來,睜大的眼睛在看到是林嶼才緩下那又驚又亂的心,慢慢坐回沙發。
“呃!?我睡著了嗎?”
林嶼坐在她旁邊,露出關懷笑容問道:“怎麼了?來我這裏是發愣麼?”他拿起熱蜜水遞給她,藤雙手接過拿在手上,精神一放鬆下來,神色便倦了。
“謝謝!”
越前藤接過杯子後沉默地低頭轉動著杯子,看著那杯子裏的水在一圈一圈地泛漣,好一會兒後才幽幽地說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太清楚要怎麼說……思維有些混亂的,讓我再想想……”
當沉默已成習慣,過多的沉默使得承載的主體開始承受不了重壓而出現裂痕的時候,又該怎麼去修補呢?
越前藤不知道怎樣才能將那裂痕缺口補上,所以來找他——待她如親人般好,讓她信任的人。
林嶼揉了揉越前藤頭頂上的發,含笑而道:“動腦筋是件好事,但可別用腦過度了。你這顆小腦袋本來就不是很靈活,要是使用過度,壞了、變笨了,我這個小兒科的醫生可不會醫的啊。那個時候,可會被我那就隻會寵你的爺爺很老當益壯地這樣教訓我的。”林嶼笑鬧地做了幾個形象的捶打動作,逗得一旁的小西護士忍不住笑開來。
全場隻有越前藤仍一張平靜得沒有表情的臉凝望著林嶼,眼見沒有效果,剩下冷場,“小藤太不給麵子了啊!我這麼努力逗你,你說什麼也得給我笑兩聲。”
藤無辜地望著林嶼,搖頭說:“我笑不出來……”
林嶼反問:“你不想笑,難道是想哭?”
無辜到底,她仍是搖頭的說:“我也不想哭……”
林嶼歎道:“那你想幹嘛?”
越前藤不再說話。
林嶼見狀便向站一旁的護士小西揮揮手,讓她先離開一下候診廳去幹別的事。
良久,越前藤在低頭俯首的沉默中緩緩低著聲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總是……覺得身體很累,心裏很茫然……”
林嶼此時才放心的笑了,他放慢語速,也不再追問,緩緩地與她聊著說:“那聊天好了,反正現在又沒病人,有空的很!說起來,你多久沒來找我了?我數數,大概也有一個月一十三天了吧?”
越前藤茫然地看向林嶼,幽幽地問:“這麼久了麼?”
“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記憶力,但電腦裏記錄的時間你就不用懷疑了。”林嶼翻了翻手上的PDA(注①),點觸地輸入一些生字。越前藤沒多異常反應,她知道這是林嶼的習慣之一,喜歡記錄一些連她也不明白有什麼意義的事情及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