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情驚魂未定地看著那群不要命的“飆車黨”揚長而去,肺都快氣炸了。
因為處於視覺盲區,之前幾次她都沒有看見過公交車和油罐車如何相撞的,可這一次他們避開了摩托車,也感覺到了摩托車加速從他們車前呼嘯而過的緊張與恐懼,所以越發覺得憤怒。
在這條沿江的主幹道上飆車,不僅僅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更是在草菅人命。
他們根本不知道,就因為他們提前衝出去的那個行為,曾經讓無數人就這麼失去了生命!
“他們這樣是要出大事的。”
車上有人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
“不一定就是年輕人。”
正開著車的大叔也跟著感慨,“就算是成年人、老年人,做事也未必都考慮後果啊。”
經過了那片“死亡地帶”後,李詩情和眼鏡小哥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眼鏡小哥也不明白李詩情為什麼會幫他,但很明顯,對方的這種“幫助”像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讓他的精神振奮了起來。
有了剛才的“成功”,兩個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更加小心。
“大叔,離對麵的渣土車遠點!”
“大叔大叔,橋上有個環衛工,小心啊!”
“大叔,你速度是不是開快了點?慢點好不好?”
在兩個年輕人嘰嘰喳喳的“提醒下”,車子順利的開上了過江大橋,避開了途中好幾個容易出事的地點,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大橋的中間位置。
車外是擁擠的車流,大部分都是小轎車,司機的公交車開在外側的慢車道上,這麼慢的時速,即使在發生什麼事故,多半也隻會是一些小剮蹭。
這段橋不長,完全開過去隻需要十幾分鍾,也就是說,再過幾分鍾,他們就可以到達底站了。
雖然是已經乘坐過無數次的公交線路,可見著小哥越來越輕鬆的笑容,李詩情也不由得心情大好。
按照小說裏經常有的“套路”,等車過了橋,他們應該就會醒來了吧?
就在兩個年輕人都覺得這場“夢境”快要結束時,車裏突然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
“不對……”
卡農的和旋單調又耳熟,明明是很普通的手機鈴聲,李詩情卻全身一顫,心跳也越來越快。
“誰的手機響了?接啊!”
有人不耐煩地吼。
就在他吼出這句話的下一刻,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巨響。
緊接著,不知從哪裏來的熾熱氣浪突然席卷整個車廂,火光排山倒地吞噬著一切,碎裂的車體隨著血肉飛濺……
公交車爆炸了。
——
李詩情的人生中,從未經曆過直麵過這麼慘烈的“事故”。
即使前幾次以為是在做夢,她失去意識的速度也很快,並沒有遭受過太大的痛苦。
可這一次,她是活生生感覺到自己被“撕裂”的過程的。
哪怕她清醒了過來,那帶來死亡的火焰似乎依然還附著在她的身上,仿佛像是在懲罰著她試圖出手製止“命運”的自不量力似的,要以這種方式讓她狠狠地記住。
是的,在公交車爆炸的那一刻,她之前失去的所有記憶都回來了。
包括……
她抱歉地看向身邊剛剛清醒的眼鏡小哥。
然後,她就看見了剛剛清醒的眼鏡小哥以更抱歉的眼神看向了她?
“對不起。”
他抬起手,突然伸了過來。
感受到手下柔軟的弧度,眼鏡小哥臉上的緋色一直紅到了耳後根,完全看不出正做著和表情完全不符的猥瑣動作。
“其實,我是個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