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交車,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什麼陰森的場所,唯有車門邊給人倚靠的那根欄杆,才能稍稍給他們一點站穩的勇氣。
而車上那些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的乘客,也似乎能隨時揭開自己的臉皮,露出一張張癲狂猙獰的麵孔,讓他們連趁機打量一下的勇氣的都沒有,唯恐露出一點破綻就刺激到那人又來一次“同歸於盡”。
所幸,能讓他們胡思亂想的時間並不長,車子稍稍停穩,後車門就打開了,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也沒有任何人多看他們一眼。
到站下車,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李詩情和小哥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出了車門,跳下車。
一下車,李詩情就繞到了公交車後麵,拍下車牌號就撥通了110。
“你好,我要報警,沿江東路站正在開往江北底站的一輛45路公交車上有炸彈,現在剛剛離開沿江東路站,車牌號是……”
小哥還是第一次正常下車,原本還在觀察周圍的環境,猛然間聽到身後李詩情在說什麼,嚇得臉色都變了,扭過頭拚命對她做“停止”的手勢。
然而李詩情隻是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一鼓作氣地說完了。
“爆炸物不是定時裝置,隨時可能爆炸,但預計爆炸時間在下午1點45分,爆炸地點在沿江路十字路口或跨江大橋上。另外,安放炸彈的人也在車上,請你們務必小心!”
和短信報警不同,電話報警明顯更容易說清楚一些事情,對方的詢問也來的更快。
“哎呀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時間緊迫,你們先去解決炸彈的事情行不行?”
李詩情見接警人員又跟上次一樣開始了連續提問,急得都要炸了,“什麼叫我們有什麼要求?我能有什麼要求?我的要求就是請你們製止這輛車發生爆炸啊!”
“我能透露的就這麼多,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眼見著又要和對方沒完沒了的陷入“你為什麼知道你知道什麼”的怪圈裏,她幹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肖鶴雲強忍著怒意,直到她掛斷了電話才發火。
“我這不是在報警嗎?上一次我都沒報完……”
看著麵前臉色鐵青的小哥,李詩情囁喏著。
“你還說不想再被警察審問了,這不是又把我們坑進去了嗎?”
小哥被氣笑了,“好好的下車就下車,你報什麼警?!”
“可是我們隻要下了車,就一定還是被傳喚去……”
李詩情話說到一半,突然也反應過來,一下子頓住了。
之前兩次,他們是半路突然下車,時間又那麼巧,警察不懷疑他們才是不合常理。
但這一次不同,這次他們是正常下站的,就算被警察盤問幾句,也隻要解釋是“到站下車”就行了。
哪怕車子真爆炸了,他們作為兩個“幸存者”,得到的隻會是安慰和慶幸,絕不會有人因為他們活下來而則被他們,隻會覺得他們很幸運而已。
“可是,那輛車會爆炸!”
公交站牌旁邊沒人,李詩情沒有顧忌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那可是一車的人!我們自己可以因為逃避死亡的痛苦而下車,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卻什麼都不做,那是草菅人命!”
她的情緒還停留在上一次循環沒有成功報警、更沒有解決任何問題的遺憾裏。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正常下車’也是停止循環的一種可能呢?”
小哥突然冷笑。
“如果這一站就是上天給我們特意留出的生路呢?”
“你做事一直都是這麼衝動嗎?之前也是,不做好計劃,非要都聽你的,結果能如何?,報警警方就會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