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待會我負責把他拐騙到我們家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哦!有情況隨時讓雪釵通報,知道了麼?我方才在路上說與你聽的那些可都記在心裏了?”金若芸似乎還是不放心她這女兒在某方麵的應變能力,低聲在皇甫慕莎耳邊囑咐著。
“行了,芸姨,我知道了啦!”皇甫慕莎羞紅了臉,方才金若芸講的細節細的不能再細,把她個未經人事的丫頭聽得害臊不已。若……自己和蘇潯發生那方麵的關係……皇甫慕莎不敢再想,抿抿唇,露出個淺淺的梨渦。突覺衣袖被人拽了一下,瞥見坐在身旁的金若芸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再往門口看去,見是蘇潯穿戴整齊,隨同粱睿晴及阮綿綿進了大堂。
“這位想必就是皇甫夫人了吧!蘇某未能及時迎接,實在是失禮,還望見諒。”蘇潯上前微微頷首,行了一禮。
金若芸淺笑,擱下手中的茶杯,卻在望見蘇潯的一瞬愣住,一股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侵占了整顆心。看著她點頭,輕笑,說話,嘴唇動了動,眼底被一絲薄薄的霧氣所籠罩,卻又有著無盡的怨與恨。
“芸姨,芸姨?”皇甫慕莎不禁疑惑,三人紛紛向金若芸施禮,卻不見她答聲,實在是奇怪!
“啊?哦……”金若芸勉強擠出絲笑意,跟著竟是抬眸凝著蘇潯,眼中情愫複雜。此刻她隻覺心髒好痛,又苦又澀又酸,眼淚早已在眼眶中打起了轉轉。
是她麼?令自己想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的人?她站起身,身子軟軟的很是虛浮,隱忍著硬是沒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流下來,緩緩走近蘇潯。
皇甫慕莎瞧著金若芸臉上的神情,很是捉摸不透,金若芸是怎麼了?她平日裏待人和善,做事有條有理,今日見著蘇潯,這反應也忒出乎人意料了吧?卻也無暇多想,趕忙向前,扶住了她,才使得她稍微站穩了身子。
“芸姨……”皇甫慕莎輕喚一聲。
“念冰,是你麼?”金若芸顫唞著雙手,欲摸上蘇潯的臉,卻又似不敢,停留在了空中,幾番思索後,漸漸放回了身側,情緒也稍稍平穩了些。
“念冰?”蘇潯口中嘟囔著,怪異地瞅著金若芸,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於念冰?“你認識我外婆?”
“外婆?”金若芸詫異,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亂?心裏壓抑著,悶悶的說不出話來,由皇甫慕莎攙扶著坐回了椅子上。
“什麼情況?她怎麼會認識我外婆?”蘇潯扯了扯阮綿綿的衣袖,輕聲道。
“我怎麼知道?你外婆還真叫念冰啊?”阮綿綿更是雲裏霧裏摸不透狀況了,不過有件事倒是令她記憶頗深。“你還記得不?有次我去你家,翻了你媽忘記上鎖的抽屜,那時我還興奮呢,我說你跟你外婆長得好像,有印象麼?”
“不是吧?見鬼了?在2011年,要有個人撞見我,說我跟我外婆長得像,那還正常,說得過去。現在可是在大明朝耶!這個人……”蘇潯瞥了眼尚處在驚魂未定中的金若芸,“這個活在六百多年前的人認識我外婆?竟然還叫得出她的名字,怎麼可能?到底在搞什麼啊?”
“咳咳,你真的是皇甫尚書的夫人麼?”阮綿綿盯著金若芸。
“她不是難道你是啊?”皇甫慕莎反問道。
“我就問問而已。”她又不是弱智,也不是不知道這問題有多雷人,多沒技術含量,可是事情真的說不過去啊!問問又不犯法,這位小妞用得著凶人麼?阮綿綿在心中憤憤不平,為自己喊冤。不過在驚訝的同時,卻又感歎造物主的神奇,竟能創造出這麼一件……藝術品!對,眼前這個說話頗為囂張的女子,五官精致,身材婀娜,試問,何等技術的工匠才能雕琢出如此巧奪天工,精美絕倫的容顏?
“額,皇甫夫人,您找我所為何事?”蘇潯將越滾越大的疑惑強行壓了回心底,含笑問道。這事情,怎麼想怎麼不合理,她覺得自己的腦細胞都死了不少了。
“莎兒曾在我麵前多次提及你的名字,把你誇得天花亂墜的,因而我起了好奇心,想來探望探望。”說著話,金若芸的目光卻是一刻也沒從蘇潯身上離開,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像,實在是像!但是她卻能確定眼前之人不是她的念冰。因為念冰看自己的眼神,從不是如此。
一雙美目,總是清澈含情,言語間也盡是委婉溫柔。
“嗬嗬,過獎了。”聽到這裏,蘇潯心中舒了一口氣,原來是皇甫慕莎替自己作的宣傳。不過早聽聞皇甫洛塵癡情,喪妻多年未曾納妾,卻在幾年前突然做了個決定,娶了這個叫金若芸的女人為妻。她對金若芸的來曆沒有多加過問,畢竟之前毫無瓜葛,但如今卻不得不找人問個清楚明白了。“不過,皇甫夫人此番前來隻是為了……看我一眼?”這理由也太扯了吧!尚書府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梁府,隻是為了見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蘇潯?這古代的等級製度分的可是嚴明,何人與何人為友,自是皆有源頭。
“當然。”金若芸緩緩答話,她還是無法從蘇潯的麵相中釋懷,難道真有前世今生之說?難道她念了幾十年的人終又出現和她再續前緣了?幾十年前被輿論和暴力拆散的姻緣,如今就能躲得過風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