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再睡會吧。”蘇潯伸手欲拉過梁睿晴的手,卻見她低頭似在尋覓著何物。
“我的玉佩不見了,那可是徐相公贈送我的心愛之物,見它如見他,丟了可怎麼辦?”梁睿晴焦急地說道,由於光線很暗,一雙嬌嫩的手隻得在坑坑窪窪的地麵摸索著尋找。
“晴兒……”見此情景,蘇潯的心揪痛的難受,摟過梁睿晴進自己懷中,柔聲勸慰著,“找不到就別找了,我相信徐維祿他不會怪你的。他要是看到你這麼辛苦找那塊玉佩,肯定會心裏難受的。”心裏難受的應該是她吧!這句話正是道出了蘇潯的心裏話。可是這曲曲折折的無限情愫,她又如何能說與梁睿晴聽?
“不,你讓我找,那塊玉佩對我很重要,是我與徐相公的定情信物。”梁睿晴急急推開蘇潯,又屈身在地,一寸一寸地用手掌摸索著。
“梁睿晴,你愛惜自己一點好不好?”蘇潯心裏難受的要命,禁不住提高了嗓音。
“沒有他,晴兒活著便像一具軀殼。”梁睿晴隻停住了一下,就又繼續著她的事情。蘇潯生氣地拉過梁睿晴的手,道,“你活著就隻為了那個男人麼?你爹呢?他對你那麼好,隻想要你嫁個好人過上好日子,可是你一心一意隻念著他,竟做出讓我代娶的荒唐事!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出血了你還把泥土弄進肉裏麵去,你到底要幹嘛?為了他為了他,為了他你連自己的性命和家人都可以棄於不顧麼?”
梁睿晴抬眸對上蘇潯,眸子中似有波光在閃動,不否認也不肯定,“我隻是找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而已。”
“那我呢?我對你來說算什麼?”蘇潯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答案,她想已經很清楚了。
梁睿晴也許沒聽到她說的話,起身,欲走出洞穴去外頭察看。
難道自己隻是梁睿晴生命中的過客麼?她的心痛自己能感受,可對於她來說,也許眼裏隻有徐維祿吧!蘇潯仰頭眨了眨眼睛,臉頰為何竟會有些溼潤……
“你真的相信他回來以後你們就能過上幸福的日子?”如果梁睿晴的希望落空,她會怎樣?女人把自己的全部都押在了男人身上,然後,得到的隻是拋棄,她見的太多了。
“當然。”梁睿晴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答道。蘇潯對她的好,她能夠感受的到,但是愛,能說變就變麼?她相信,她一定能夠堅定對徐維祿的愛!
“嗬嗬——”蘇潯勉強牽動嘴角,她輸了。這女人變得太快了,或者說是她自己從頭到尾都不該抱有那麼一絲絲的幻想,“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沒事,我幫你一起找,一、一定會找得到的。”該死的,為何說話也會哽咽。
“小潯……”
梁睿晴終是回了頭,蘇潯一愣,毫不猶豫地用手抹掉了眼淚。有時,愛也是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而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她屬於後者。
梁睿晴欲靠近蘇潯,卻又覺自己對不起她,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做。
“傻,還愣著幹嘛?不找到玉佩咱不回家。”蘇潯背過身去,拿過幾根柴火,扔到火堆中,“不過在找之前,得先把火給生旺點,看得清楚,是吧?”她極力掩飾著內心如洶湧波濤般的難過。
“謝謝……”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麼呢?
“咱倆說這個幹啥?”蘇潯牽動了下嘴角,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子,拉過梁睿晴的手,“剛好這邊還有點喝剩的水,應該會痛吧,你忍著,一會就好。”蘇潯把梁睿晴被戳破的手指放進葫蘆瓢中清洗,看著淤泥從發紅腫脹的肉縫中飄出來。這丫頭就這麼對待傷口的麼?想心疼死她啊?
望著梁睿晴擰緊的眉頭,蘇潯盡量放輕著動作。擠壓著傷口的手不敢太用力,隻得一絲一絲慢慢地清理著,外頭風呼呼地刮著,她的額頭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偶爾抬頭看向梁睿晴,千言萬語湧上喉頭,卻難以訴說。
把撕下的布一圈圈小心地裹上了梁睿晴的手指,而後打上一個結,算是給包紮好了。蘇潯轉動著梁睿晴的手,仔仔細細瞅了一圈,咋有點中東國家人腦袋上裹的頭巾的味道呢?
“這樣應該就保險了,現在可以開始了。”蘇潯吸了吸鼻子,貓著腰往地上尋覓著。
“小潯。”
“嗯?”
“你是不是著涼了?”梁睿晴問。
“我哪兒著涼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蘇潯慣性地吸了吸鼻子,反應過來後立馬站直了身子不動了,“咳,我說是為啥呢?我這鼻子不太好,有鼻炎,經常會這樣,你可別擔心啊。”她還真沒說謊,身體著涼是沒,這心裏可是大大的涼了一整截了!
“哦。”梁睿晴的心思一轉,非常認真的看著蘇潯,脫下了外衫,走到蘇潯身後,踮起腳尖,替她披上,“這樣就好多了。”
“喂,我不需要,你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待會倒了……”
“你要不接受,晴兒就一個人在這兒找,你自己看著辦!”蘇潯話未完,就被梁睿晴打斷。
蘇潯苦笑著搖搖頭,輕聲說道,“晴兒啊晴兒,你不該,不該不愛人卻時時刻刻為人著想。”原來一切都隻是她的誤會而已,晴兒心裏在想什麼,她不知。也許都是自己太傻,誤把玩笑話當了真吧!晴兒說得對,她隻是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