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芸輕呷了一口茶,目視前方,淡淡說道,“既然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須問人?”

蘇潯訝然,“是何答案?”

“若你已決意放開這段感情,那就潛心尋找回家之路。若無,便好好爭取。機會不是沒有,我想那個人能給梁小姐的絕對比不上你能給的。所以別被太多世俗所束縛,順便提一句,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金若芸的眉宇間是那樣的波瀾不驚。一段曾經失去的感情,令她後悔了大半輩子,若上天能重新賜予一個機會,她定然會奮不顧身。

“哦。”蘇潯的心猛然一顫,要她拋下梁睿晴回家?她斷然做不到如此。

“孩子,人這輩子太短了。別什麼事都替別人著想,好好為自己活一回吧,好好做你自己。”金若芸起身,[哧]的一聲,將蠟燭點燃,整個屋子更加亮堂。她褐色的眸子眨動,帶著洞察一切的優雅與華貴,“別將自己困在黑暗中,試著為自己點燃一絲亮光,把未來握在自己手中,好麼?”

“嗯!”蘇潯抿唇,漂亮的眸子裏此刻滿是堅定。她不願帶著遺憾回去,絕對不要!金若芸說得對,那個男人給不了梁睿晴多少幸福。

“爹爹,您讓我跟徐維祿明天就完婚好不好?”劉盈盈拉著劉卓的衣袖撒著嬌,胖胖的臉上蓋著厚厚的脂粉,稍顯臃腫的身材在那一身華麗的衣衫掩蓋下怎麼都令人覺得極為不搭調。

“盈盈小姐。”周和安見闖入的是劉盈盈,不動聲色的衝她鞠了一禮。

劉盈盈抬眸不屑地望了周和安一眼,她從來便覺得那人是一條狗,一條披著人皮,咬起人來凶狠無比的獵狗。

“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沒看見我與和安在談話麼?”劉卓定定地坐在書桌前,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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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既然小姐與您有話要談,那和安在此也不方便,就先告退了。”周和安識趣地說道。

“回去吧。”劉卓擺擺手。

“是。”周和安告退前斜睨了眼劉盈盈,劉卓不寵這個女兒的原因除了她相貌平平之外,亦因了她不諳人事,好逸惡勞,隻會撒嬌耍賴。

“爹爹,算我求您了,好不好?”劉盈盈自幼便被母親寵慣了,不懂絲毫大家閨秀該懂的繁文縟節。

“混賬,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昨日見麵,明日完婚,你以為是小孩子在玩鬧麼?”劉卓厭惡地甩開被劉盈盈拉著的衣袖,冷若冰霜的聲音刺激著她的耳膜。

“你就隻會偏愛哥哥姐姐們!他們一個個早就完婚了,為何惟獨遲遲不操辦我的婚事?”劉盈盈氣憤地嘟著嘴,小胖手捏成了拳頭,卻無處發泄。她的爹爹劉卓乃當朝太傅,在朝中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平日裏對子女要求亦甚為嚴格,她即使心中再有怨言,行為也不敢太過乖張。

“這件事我交給你娘處理便可,你去找她說去。”劉卓起身,對著皎潔月亮背手而立。他關心的是如何鏟除異己,穩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陪著這個女兒胡鬧。倘若她不是他的女兒,她做何事都與自己無關,隻因了這層父女關係,若是被外人看到他劉卓的女兒如此心急火燎的想要男人,那他顏麵何存?!

“你們,你們兩個……”梁賢鑫指著跪在麵前的兩人,差點喘不上氣來,捂著胸口,不住地大口大口艱難呼吸著。

“老爺,消消氣,您消消氣呀!”曲泰於心不忍,連忙過去攙扶著梁賢鑫。

“你們兩個不孝子,真的是不想讓我活下去了!”梁賢鑫氣到捶足頓胸,一拳拳用力砸著自己的胸口。

“爹,您別這樣,晴兒自知犯了不可原諒的錯,還望您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梁睿晴的眼前模糊了一片,一次又一次惹爹爹生氣,確實不孝。

“晴兒,你到底想要什麼?”梁賢鑫似乎平穩了些心緒,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僵硬,“蘇潯,你又如何能做出此等青樓賣身之事?我梁賢鑫自問待你也不薄,把你當自己孩子對待,你卻整日整日廝混在那煙花之地。還有你,找女子代娶的主意是誰給你出的?那徐維祿呢?何時會來找你?好女不嫁二夫,你叫我如何向眾人解釋?”

“爹爹,徐相公已隨大軍凱旋,如今正在等候嘉賞。”往日提及徐維祿,她心中必定心花怒放,喜不自禁。但今日河邊與劉盈盈碰麵之事尚令她心憂,因此一時也開心不起來。

“二姐,咱爹的一世英名可就要被你和[姐夫]毀於一旦了耶!”梁睿雲在旁興奮看著好戲,且不時跳出來煽風點火。

“哎……”梁賢鑫無奈地搖搖頭,“都先回房去吧,這事容我再想想。”

深夜的湖麵倒映著一人,梁睿晴獨自坐於石凳上出神。目光凝著偶爾泛起漣漪的湖麵,似遠似近,全無焦點。絲絲涼風吹過,惹得淩亂的發絲飄逸,迷亂了雙眼。

惟有夜深人靜之時,一切頭緒才能被稍稍理清。

梁睿晴甩了甩混沌的腦袋,蘇潯眼中的失望如一把鋒利的刀硬生生刺進了她的心髒,她不能否認自己對蘇潯的關心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