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甲賢侄,我方才說的,你可聽清了?”魯輔良不溫不火的問道。
旬甲臉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他擦了擦額頭汗水,為難道:“老師~戶部尚書這個官職,是不是……是不是太大了點。”
“誒~”魯輔良指著他,不滿意得說道:“大好男兒人生一世,何況你年紀輕輕,自當有鴻鵠之誌才對。”
旬甲著急道:“老師,您說的在理,但……並非是我不願,學生為了這小小從四品官職,已經——已經囊中羞澀,實在是拿不出孝敬之心。”
魯輔良撫著胡子一樂,然後站起身走到旬甲身旁,握住了他的手,語重心長說道:“不打緊,隻是你要記著,此事倘若成功,是誰提拔你坐了這戶部尚書。”
旬甲噗通一聲跪下,眼中含淚道:“學生自然記得,知遇之恩,學生刻在骨子裏,這輩子也忘不掉老師的大恩大德,這輩子,學生將以老師為尊,絕不辜負!”
“好!哈哈。”魯輔良高興極了,他把旬甲攙起來後說道:“如此,就夠了。”說完後他又安穩坐在上首,微微閉起眼睛說道:“接下來,隻要你一切聽我的,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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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輔良已經離開了通政使司的辦公府邸。他穩穩當當坐在轎子裏,眼睛微微閉起,也不知他想到什麼,幹枯的嘴角向上一勾,像是樂了。隻聽他小聲自語道:“真是天助我魯家,那年輕的小皇上,還嫩點。”
作為權傾天下的中州國重臣,魯輔良當然猜得出,那個坐在龍椅上日漸長大的皇上心裏的想法。相權威脅到了皇權,所以皇上自然不滿意朝中大臣都是他的人。
所以皇上渴望朝堂上出現新鮮的血液,一個年輕的,與宰相魯輔良沒有任何關係的年輕血液,皇上既然要,那我就給他,給他一個背景清白的年輕血液。
這個叫‘旬甲’的小子,來的可真是時候。就在魯輔良還在愁此中人選的時候,旬甲帶著一車滿滿當當的金元寶,從後門進了他的府邸。這個年輕人謙虛卑恭,一見麵,就視魯輔良為親生父親一樣,又是磕頭又是敬茶。最重要的——他聽話極了!
旬甲在這‘左參議’的位子上撈到的所有好處,大頭全部悄悄進貢給了魯輔良。究其原因,還不是想升官發財,一個又有野心又聽話,背景又清白的年輕人,在這個時候,簡直就是個完美的傀儡。
所以次日清晨早朝,百官分列兩側,燕歸應居中高坐龍椅。
李公公尖聲喊道:“眾臣早朝,可有要事上奏~?”
魯輔良站在左側第一個位子,隻見他躬身出列,高聲喊道:“臣——有事上奏。”
燕歸應瞧了瞧他,淡淡道:“相國請說。”
“回皇上,戶部尚書之職懸而未決已有多日,這些日子,國庫銀兩數目頻頻出錯,各地官倉糧庫亦是如此,究其原因,隻是因為戶部沒個頭目,能夠作大小事宜的決斷,故老臣懇請皇上,早日定下尚書人選,以安國計。”
燕歸應柔聲道:“相國,非是朕不願,上次推選之人,年紀老邁,這戶部尚書的位子,乃是國之棟梁,須得頭腦清楚,眼界開闊的青年人坐鎮,你便容朕再思量思量,如何。”
魯輔良道:“聖上所言極是,是故老臣已有新的人選,請聖上裁決。”
“哦?”燕歸應身子不自覺的向前靠了靠:“誰?”
“通政使司左參議,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