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的?”我陰沉出聲。
我這才離開容華宮一個晚上,我的貼身奴才竟然被打成這幅樣子,就算我心性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要爆發。
‘二’低著頭不敢回話,看他這不爭氣的樣子,我恨不得拍他一巴掌,但他眼角還裹著紗布,臉上也高高腫起,我又於心不忍。
我回頭看‘一’,我知道他一定知道內情,於是我問他:“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畢竟膽子大些,他斜眼看了看‘二’,正要張口,‘二’突然搶在他前麵喊道:“主子!”,我重新回頭瞧他,隻聽‘二’怯懦道:“奴才,不敢讓主子多費心,這傷是小事,奴才……奴才養兩天就好了。”
“呸!”我忍不住啐了一口:“什麼叫養兩天就好,你們真當我這主子不存在嗎!誰揍你們,我一定揍回去!”我揮了揮拳頭,雖然我的拳頭小,但希望能借此為他們壯壯聲勢。
其實看到他們如此怯懦不敢出聲,我大概能猜到這事是誰幹的,但我不希望他們隱忍不說話。
良久之後,我悠悠歎了口氣,走到‘二’身前站定,他趕忙低頭,我輕輕對他道:“你不說,但我也猜得出,我知曉你不想讓我惹那些是非,但我尹靈兒天生脾氣倔,不論你今兒說不說出口,我都要去找那人理論一番,我容華宮上上下下,還輪不到她來欺負。”
聽了我這番話,‘二’稍作猶豫之後,終於像是屈服,他委屈的眼眶有些淚水打轉,那淚水沾到他的眼角,又將他蟄疼,在‘哎呦’一聲輕輕地痛呼後,他才開口說道:“主子,說起來,這事我也有錯兒,今兒一大早,我與‘一’打掃宮門,我看盆子裏就剩那麼點水,就順手潑到地上,豈料,魯貴妃的貼身宮女桃紅剛好打拐角出來,那盆水大部分潑到了地上,還有……還有一些潑到了桃紅宮女的鞋上。”
“然後呢?”
“然後……魯貴妃從拐角走出來,剛好瞧見了這一幕,奴才正要致歉,但魯貴妃就……就……。”
我氣憤道:“她就命人往你臉上抽板子,將你打成這樣?”我麵色一冷,氣憤道:“她倒是會找借口給我下馬威,這不明擺著要欺負我宮裏的你們。”
“奴才——是奴才不小心,不怪魯貴妃。”
沒來由的一陣秋風吹過,將‘二’腦袋上的紗布吹開一角,我隱隱約約看到裏邊鮮紅的血痂,縱然他們是下人、是奴才,但也是爹生媽養的人,豈能就因為貼身宮女的鞋上灑水,就將人打成這幅樣子。
瞧著他麵上的血痂,我仿佛能看到一大早魯香玉的宮女用掌嘴的板子抽打‘二’的情景。
我愈想愈覺得生氣,氣憤道:“什麼不怪她,照理說,此事當交給內務府掌事太監決斷,但她既然以貴妃之尊行使後宮的獎罰,你們莫要忘了,我也是貴妃。”
我看‘二’還要再張口勸我,我捏著他的袖口向外踏步走去,其餘五人趕忙在我身後跟著。
倘若我真的如‘二’所願,忍氣吞聲不惹事端,那魯香玉隻會笑我膽小,日後我這容華宮的人在別人麵前都抬不起頭,方才在靜心湖上,我已經有心忍讓,不想讓皇上為後宮之事苦惱,但別人未免也做的太過分了些,若是我再不討個說法,隻怕叫其它宮的人都輕慢了我容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