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三’身子顫抖,像是被嚇到,心急的我盡量放輕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奴婢……奴婢也被皇上嚇到,奴婢從未見過皇上如此大發雷霆。”
我寬慰道:“你先靜靜,然後細細說與我聽,一點細節也別落下。”
‘三’抿著嘴唇定了定神,有喝了杯熱菜,這才開口道:“奴婢到了乾坤殿外之時,李公公剛好吆喝早朝奏事,時間倒也剛剛好,門外公公問我,我隻說是娘娘所托,他們便放我在殿外聽聲。”
我點點頭:“看來這貴妃的位子沒白坐,那些公公倒也給些薄麵,然後呢?”
‘三’答道:“隨後便是一些大臣對各地的奏報,約有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奴婢終於聽到了旬大人奏請,旬大人說洪戈一案所牽連的南方景家似有冤情,隨後旬大人仿照前朝案件的例子說與皇上,且陳述了一十三條國法以供參照,大體意思便是景家有罪,但罪不至死,望皇上能以國法放逐景家,而非是殺頭死罪。”
我脫口說道:“倒是為難了旬甲,想必他為了搜集條例案件徹夜未眠,但如此皇上便龍顏大怒了?”
‘三’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皇上駁回了旬大人的奏請,還柔聲撫慰來著,還誇旬大人心細。”
“那怎麼會……”
‘三’繼續說道:“隻是不知為何,旬大人在皇上駁回奏請後又奏了一遍,說甚國法嚴苛,皇上理應按照國法處理此案,景家家主景戈應當去除官職,放逐邊疆,隨後皇上又駁回了奏請,言語間已有些冰冷,但……但……”
“但什麼?”
“但旬大人似乎鐵了心要皇上答應,竟當場下跪,聲音洪亮的又奏了一遍。”
“啊!”我捂嘴驚呼:“他怎的這樣傻,這與當眾抗旨不尊可沒什麼兩樣。”
‘三’繼續道:“非但如此,旬大人三番五次的頂撞皇上之後,還說若是聖上不應,他便長跪不起,他還說若是皇上不重審景家一案,他寧願脫了烏紗帽!皇上當時吼了聲‘旬甲你好大的膽子’之後,便要刑部將旬甲押入大牢,幸得塵江塵大人帶領幾個官員求情,才免了下獄之罪。再後來皇上便讓旬甲跪在殿外,讓雨水把他漿糊一樣的腦子澆澆清楚。奴婢這才趕緊來通報主子。”
“他……他怎會如此糊塗。”我歎道。
‘三’順著說道:“是啊,奴婢當時也是嚇壞了,旬大人此舉跟‘死諫’可沒什麼差別。”
我說道:“不錯,當眾如此頂撞皇上,要是別的大臣如此,早被皇上殺頭了,也虧得皇上器重他,但是……唉……。”
我深深歎了口氣,這旬甲怎麼突然就給糊塗了,‘三’方才雖然說得輕巧,但從她剛剛回來的驚慌神情中我也能想象到皇上在大殿內是何等的生氣。
我自語道:“我昨日隻說要他盡力而為,這個旬甲,也忒賣力了,為了我的事,竟然連官帽都不要了。”
‘三’偷摸的抬頭瞧了我一眼,嘴一張似要說什麼,但卻未出聲音,我奇怪道:“你想說什麼?”
‘三’搖了搖頭說道:“奴婢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