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我與‘三’‘四’來到了景貴人的宮苑,她正在廳內吃著桃花酥,聽到響動向我看來,麵色一怔站起身,我走到她近前,瞧她麵色平靜,已沒了昨日嚎啕大哭的神色,隻是雙眼微微有些浮腫。
隻聽她微微頷首瑩瑩說道:“姐姐來了。”
“是,我來了,好些了麼。”
“昨日妹妹太過激動,露了醜態,虧得有姐姐關心,現下已好些了,今日清晨還用了些粥飯,姐姐昨天說得對,隻有我打起精神,我家人才有獲救的希望。”
我喜道:“妹妹能這麼想,當真是萬幸。”說到這我擔憂道:“隻是景家此事……”
她輕輕搖了搖頭:“等……等皇上氣消了,再想法子罷。”
我奇怪的皺了皺眉頭,怎的她忽然不著急了,是經過大難之後成長了麼。唉……她心性轉變總歸是件好事。我左右看了看,奇怪問道:“晴兒呢。”
景蕊道:“晴兒帶著兩個公公去內務府換銅爐火盆去了,原先那個舊的使不得,內務府遲遲不給換新的,索性我便讓晴兒親自去取一個回來。”
我奇怪道:“怎的這些小事還要晴兒親自去,妹妹宮中缺什麼物件,隻消告訴內務府,他們自會送來。”
她忽然苦笑一聲道:“妹妹不似姐姐這般有聖恩加寵,內務府那些狗奴才都是些見風使舵之人,我五年裏平平淡淡,不似魯香玉那般有殷實的背景靠山,亦不似姐姐這般榮獲聖寵,那些奴才便不把咱當主子對待,姐姐你瞧!”
我順著她手指看去,隻見在牆角那堆了一排排的秋菊,隻是花朵又小又不好看,長得七扭八歪,這樣的花色就算扔到民間也賣不了一吊錢,我氣憤道:“這就是內務府給妹妹的盆景?”
她又是一聲苦笑:“習慣了,那些奴才向來是誰得寵便趨炎附勢,誰失寵便火上澆油,後宮向來如此,隻是妹妹不曉得罷了。”
我不禁握了握秀拳,我已準備去內務府質問一番。
“好了好了”景蕊春風一笑:“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姐姐如此關心妹妹,妹妹沒什麼好禮物贈予姐姐,姐姐想必也什麼都不缺,妹妹便請你吃這桃花酥可好。”
我噗嗤一樂歎道:“好好好,隻要你再別像昨日那般失了神智,怎樣都好。”
而後我二人便聊聊閑天,吃著這香甜脆口的桃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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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暮,酉時末。
我殺氣騰騰的來到了熟悉的內務府,隨著‘二’一嗓子吆喝:“尹妃娘娘駕到!~”
院中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身子一怔,而後跪下磕頭,問我吉祥,四周廂房門砰砰打開,從內出來許多人,亦是下跪向我行禮,我並未喊他們起來,此一來意在立威,哪能和顏悅色。
跪下的人群中有一人偷偷抬頭瞧我,我打眼看去,正是蔡嬤嬤。蔡嬤嬤見我瞧見了她,麵上一喜,我偷偷招了招手,示意過來。
蔡嬤嬤欣喜著站起身,一臉得意的走到我近前,笑道:“老身給尹娘娘請安,尹娘娘吉祥。”
我把著她的臂彎,悄悄對她道:“嬤嬤,我此行是為了教訓人,可得裝的嚴肅些,可不能笑。”
蔡嬤嬤眨眼點頭,示意知道了。
於是我冷聲問向蔡嬤嬤:“本宮問你,這內務府總管是誰?可還是先前的王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