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牙舞爪轉為驚慌,扳過他的肩一看,他的身後已經有兩道血紅的傷口,想必是落地時為了護她,來不及避開這些毒鏢,直直往地上落去,毒鏢不偏不倚的陷入肉裏了。
“丁馴……”任放憂胸口充斥著莫名不解的情緒,鼻尖突地湧上陌生的酸意,心裏很明白,要不是為了護她,他不會受傷。
不但如此,從頭到尾,他始終是噙著笑的。
要不是她硬著脾氣不走,他是不是真要讓自己在這裏等死?
“中了鏢為什麼不說?”她氣衝衝的問,胸口充斥著不明的情緒,她不知如何發泄,隻能用怒氣宣泄。
“這很丟臉。”丁馴還是一臉不在意,還為了不讓她感到有壓力,甚至打趣說道:“要是讓人知道,我丁馴沒被偷襲的鏢射中,反倒自己滾過去讓毒鏢嵌進肉裏,天下人豈不是要笑翻了。”
“胡扯!我帶你回客棧找大夫去。”任放憂由氣怒轉為著急,知道他開這個玩笑,隻是不想讓她擔心,甚至不想連累她。
話畢,她先是提氣,勉為其難地點住他周身大穴,延緩毒血竄流的速度,之後用盡力氣想要撐起沉重無比的他,但暫時失去內力的任放憂,做來有些力不從心。
“你先離開吧,要是他們回來……”丁馴看她不肯放棄,終於說出真心話。
“那我就跟他們拚了!”任放憂惡狠狠地頂了回去。
“憂兒……”丁馴不認同的搖頭,希望她改變主意。這軟筋散封住他的內力,他一時半刻內無法自保,他不願她跟著一同涉入危險。
“我不是個沒有義氣的人,你省省吧,我不會走的。”任放憂告訴自己,她隻是不想背負這個人情而已,絕不是對舍身救己的他,有什麼奇怪的情愫。
丁馴沉吟半響,知道打定主意的她不容易被改變,也不再浪費力氣說服她,索性順著她,借力使力,兩人分工合作,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靠在她的肩上,丁馴知道她承受著多大的重量,但是她沒有放棄,她選擇守著自己,陪在自己身邊……
鼻間有著屬於她的淡淡香氣,他的神智有些飄渺。
是毒性發作了嗎?
為何他會有種近乎幸福的錯覺?
兩人體型終究相差懸殊,任放憂無法單憑一己之力,攙著他回到客棧,不過也來到一個隱密的山洞,一旁還有清澈的泉水,能讓她替他清潔背後的傷口。
任放憂扶著他靠著山壁坐下,氣都還沒喘順,就急著對他開口——
“脫下衣物。”任放憂對著他命令道。
丁馴倚著山壁,借著即將西沉的夕陽,看到她臉上的紅潮,仍是不改愛戲弄她的本色。
“謝謝憂兒的熱情相約,隻可惜丁某此時身上帶傷,恐怕不能盡如卿意,要讓憂兒失望了。”事實上,軟筋散發揮了作用,再加上毒血竄流,他一身虛軟,隻怕連揚手的力氣都沒了。
“死到臨頭了,還油嘴滑舌!”任放憂小臉一紅,拉下臉來嬌斥著他。“快把外衣脫下。”
“隻怕,得讓你這個黃花大閨女,來替我更衣了。”丁馴無奈的輕笑,搖了搖頭,啞聲緩緩開口。
此話一出。任放憂又是一怔,臉上的紅雲更甚。
從小在寨子裏長大,男人的赤摞胸膛她是看過不少,但是……主動剝男人的衣裳,這可是頭一遭。
隻是,看著他臉色慘白,一向溫暖的大掌,失雲了原本熾熱的溫度,知道是毒血流竄造成失溫,她得先替他清除殘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