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致愛》不是誰都能彈的,我學了十多年鋼琴都駕馭不了這麼高難度的曲子,蘇晚晚居然琴譜都不要直接就彈,真厲害!”

“我聽導演剛才讓蘇晚晚隨便彈彈就行,後期會切入大師原版,現在看來這段兒可以直接用了。”

“女神就是女神,顏好氣質佳,就連鋼琴都比咱們彈得好,我酸了……”

伴著琴聲,二樓的兄妹倆也停止交談,景熠垂眸朝樓下望,薑知注意到“哥哥”的異樣,也順勢看向蘇晚晚,片刻後,眼裏閃過一絲不快。

但作為名門千金,她還是維持著那份大方得體,搭著扶手緩緩走下旋梯,待她跨過最後一層台階,蘇晚晚也摁下了最後一節音符。

隔著一片死寂,兩位明麗的女孩對上視線。

一個似燃燒的火,一個似靜謐的海,對比鮮明。

按照原本的設想,此處安排這樣一個鏡頭是為了襯托女主,然而現在,卻似乎…起了反效果!

不止是導演注意到了這一問題,處在戲中的景熠也注意到了。

站在他身旁的女孩雖然穿著柔和的海藍色禮裙,妝也淡得近乎素顏,卻比一身赤紅的蘇晚晚美得更具衝擊力。

那份尊貴雍容的氣場,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僅她獨自閃著光。

“停停停!”導演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無奈地將戲打斷。

除了薑知和景熠,其他人都一臉懵:這演得好好的,導演怎麼突然喊停?

抬手抹了把臉,導演重重吐出口氣,表情似笑似怒:“壓戲了啊!”

壓戲了?

聞言,大家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蘇晚晚。

這也太厲害了吧?連台詞都還沒說,就已經把薑知給壓下去了!

蘇晚晚本還疑惑,餘光瞥見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不自覺得意起來,她看了眼幾步之遙的薑知,唇角的笑泛起淡淡嘲弄。

進軍娛樂圈又怎樣?改變形象又怎樣?受導演青睞又怎樣?隻要到了她的麵前,就注定成為手下敗將。

她輕蔑地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表情,衝導演抱歉道:“莊導對不起,我一入戲就什麼都顧不上了,忘記薑小姐是新人,我該多照顧著點兒才是。”

導演:“嗯?你說什麼?”

蘇晚晚以為他沒聽清,又說了一遍:“我應該多照顧新人,剛才壓戲純屬不小心,待會兒我一定注意,保證拍攝能順利進行下去。”

導演這回聽明白了,表情頓時尷尬:“不是,晚晚,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蘇晚晚麵露不解。

景熠開口,幫忙說完後麵的話:“莊導說的不是你,是薑知壓戲了。”

“什麼?”蘇晚晚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很快,卻得到導演肯定的回應:“啊,是,薑知壓戲了啊!你稍微收收氣場,給咱們的女主角留點發揮空間……”

後麵的話被嗡嗡的耳鳴覆蓋,模糊得不真切。

蘇晚晚隻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腦中不斷回放那五個字——“薑知壓戲了”。

壓戲的人是薑知……

不是她……

*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蘇晚晚恍若夢遊,動作表情僵硬不說,連基本的台詞都給忘了,顏蓁蓁和沈家兄妹這場簡單的照麵足足NG了十幾遍。

在她又一次地卡殼後,片場裏的埋怨壓都壓不住——

“蘇晚晚怎麼回事啊?這都浪費大家多少時間了!”

“難不成真被薑知壓得台詞都忘了?好歹也是個一線,心理素質怎麼這麼差?”

“她演的還是女主呢,現在瞧著倒有點像女配家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