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助理，蘇晚晚整理了一下表情，換上平時的溫柔之態，細聲細氣地說：“我沒事。”
助理看著滿地的狼藉，有些傻眼：“這……”
怕辛苦維係的人設因一時衝動而崩塌，蘇晚晚趕緊解釋：“剛才進來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辛苦你幫忙收拾，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收好了。”助理不疑有他，關切地問，“撞到哪兒了？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蘇晚晚在化妝台前坐下，“馬上就要開拍了，趕緊做造型吧，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
“晚晚你真敬業。”助理感歎著，對她的好感度又飆升了一截，“造型說她已經到門口了，馬上就來，你先休息會兒，我把地上收拾了。”
“好，麻煩你了。”蘇晚晚衝她微微一笑，然後垂下眼，遮住湧動的陰暗神色。
上次她因為薑知突然轉變太過意外而不在狀態，所以不小心被壓了戲。這次，她一定要薑知好看！
……
此時，隔壁休息室。
被景熠的助理眼神不善地瞪了眼後，薑知後知後覺意識到接受景熠的好意很可能給他帶來不實緋聞。
便斟酌著說：“謝謝你把造型師借我，其實還好，出場的人雖然多，不過劇組配備的人手比較充足，應付是應付得過來的。”
景熠偏頭看她。
薑知繼續後麵的話：“所以…明天我還是跟大家一起在化妝室弄吧！你畢竟是男主角，要是耽誤你做造型會影響整部戲的效果。”
屋子裏靜了幾秒。
景熠緩緩轉過臉，抬頭正對著麵前的鏡子，眼波晃了晃，低低“嗯”了聲，餘光瞥見自己的助理鬆了口氣，他冷冷警告了一眼，然後補充兩個字：“隨你。”
*
今日的蘇晚晚實力全開，可以說達到了演戲的巔峰狀態。一場戲順利拍下來，雖說各方麵都表現得很不錯，但導演就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他把剛拍的那段反反複複地看了幾遍，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
薑知太過出色，像是天生造就於熒幕，有她在的戲份，就注定成為最吸引目光的那個。如此一來，身為女主的蘇晚晚就顯得黯淡許多。
他皺皺眉，舉著喇叭喊了個字：“過！”
眾演員鬆口氣，陸續散開去準備下一場戲。
緊接著，又聽見導演喊：“蘇晚晚，再努把力！女主角的性格要更鋒利點、跟男主對視時眼神要更複雜點，你表現得還太過表麵化，平時有時間的話可以找薑知討教一下，她這點就處理做得很好。”
身體不適的借口不能用兩次，蘇晚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用力抓著手，努力控製住情緒，想了想，僵笑著說：“嗯，可能剛複工有點不在狀態，我會盡快調整。”
這樣總算挽回點顏麵。
隻是，她還沒能鬆口氣，就再度被打回尷尬境地——
導演擺擺手，否定了她的話：“不，你今天表現得很好，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一次！你不要灰心，演戲需要多琢磨，爭取更上一層樓。”
雖說是誇讚的話，卻起了反效果。頃刻間，周遭響起了議論聲：
“聽聽！都最高水平了還是比不過薑知。我的天，薑知也太厲害了吧？”
“說句不偏頗的話，我覺得蘇晚晚這個女主的氣場完全蓋不住薑知這個女配。”
“我之前聽導演私底下跟製片說，薑知更適合演女主的角色，可惜名氣沒有蘇晚晚大，而且合同也早就簽了，不好臨時換人。”
站在人群中，蘇晚晚感覺自己的臉麵像是被人撕下來扔在地上使勁踩，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