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好吧,我知道拍拜托老鼠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看來隻能自己辦了。
閣樓上有一把鏽漬斑斑的鐵狼爪,我一路小跑叼出來後稍微磨了一下,一些地方已經掉漆了,但好歹也算是個防身武器吧。
鐵狼爪是一種款式很老的武器了,主要作用是鑲嵌在爪子上利用鋒利的抓刃傷敵,但自從更加輕便快捷的“珊瑚抓指”被發明出來後就被淘汰了。
現在的小狼早就不用這種“老古董”了,不過不知為何我卻特別鍾愛。
因為右腿使不上力,我隻好把身子靠在牆角,吃力的用左腿把“鐵狼爪”套在抓兩隻前掌上,慢慢地,輕輕地,直到最後一段指節徹底被金屬覆蓋,亮白色的光澤在落日的餘暉下顯得熠熠生輝,一種難以描述的寒流流遍我的全身。
我試探性地隨手揮舞了一下,“鐵狼爪”滑過牆角的朽木,哢噠一聲,朽木斷成兩截,截斷麵光滑如鏡,接著我的心像是被閃電劈中了般震顫了一下,那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那種笨重但凝實的打擊感令我沉醉難以自拔,我不禁思考,如果插入敵人的體內又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我的性格就是那樣,既然決定做一件事,絕不會有任何顧慮,把我以前積攢下來的一些食物藏在包裹裏放在背上,接著把書房門反鎖,他一向不收人見待,巴不得他死在書房了呢,所以也是常有的事情,瑪麗保姆不會被發現的。
出乎我意料的,貝奇居然很慷慨的貢獻出了一個破鬥篷,材質是鹿皮的,穿上去之後絕大多數狼就不會知道我瘸腿了,畢竟真正認識我的狼也沒幾個,連爸媽可能都快忘了我長什麼樣。
“艾瑞克,堅強點。”我給自己打氣,努力不被過去的回憶擊敗,是的,我現在不一樣了,我有了一個朋友,他叫貝奇,他告訴我很多神奇的事情,。
“知識改變世界。”
一個念頭從我腦子裏蹦了出來,“呀”把嚇了我一跳,哎,怎麼又想到那些書裏的東西了?搖搖頭把這些雜念甩出腦外,可是它們就像是孳生的蟎蟲,怎麼也無法徹底忘記。
力量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連情親、愛情在它麵前都一文不值的地步嗎?我不禁疑惑,這種思想的萌芽和我根深蒂固的價值觀產生了劇烈的衝突,我不知道,或者說我一直心存畏懼,不敢對麵那片未知的可怕世界,在過去的幾年裏,我一直企圖把自己封閉起來,孤獨地生活在自己構造的內心世界裏,我曾以為這就是我的一生,默默無聞、直到死去,狼們才會議論幾句:“那個誰誰誰,好像死了。”
但貝奇的出現卻給我注入了一股活力,一股名為希望的活力,憑什麼我連把我自己命運的機會都沒有?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這種思想愈演愈烈,宛如一道鎖鏈把我長久以來醞釀的憤怒和“書”裏各種紛紛擾擾的知識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了,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變得都煥然一新,心靈通透,連瘸腿的事實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當時我不知道這種思想叫做“思想啟蒙。”等我知道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模模糊糊中有了希望與目標,我的力量和信心好象也一下子增強了,不再猶豫,帶上全部東西,貝奇也跳到我的肩上。
最後深深看了住了三年的書房一眼,我頭也不回地紮進了濃濃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