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作為名動天下的百藥老人,出手隻看心情,生死也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

若不是四爺上位後除貪官,安置流離失所的老百姓,有些讓老百姓交口稱讚的善行,他就是死都不會進宮來的,更不會推薦什麼活佛,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已經看開了生死和榮華,沒什麼能吸引和製約他們的。

一麵讓人連夜去通州,一麵安排人送老先生去偏殿休息,四爺自己進了內殿。

“嬤嬤,皇額娘可睡下了?”他問一旁伺候了太後一輩子的李嬤嬤。

李嬤嬤還沒來得及回答,床帳就被掀開了。

“皇帝,怎的大晚上還過來了?”太後撐起身子,有幾分虛弱的樣子。

“兒臣擔心皇額娘的身體,自然要來看看才放心。”四爺沉默了一下才上前扶著太後坐起身。

“哼,皇帝有心了,不是你那心肝兒醒了才有時間來看哀家麼?”太後雖說已經不生氣了,也知道是有人動了手腳,可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

那天四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樣,這麼多年她辛辛苦苦隱忍,自己一個人夜裏偷偷哭了多少回,都是為了這兩個兒子,結果呢?都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

“皇額娘,兒臣隻是在外麵查探不對勁的地方,那天的情形一看就是不對勁的,兒臣一想到皇額娘被人下了黑手……是夜不能寐的,況您現在這情緒……”四爺多少受了伊子墨的影響,比上輩子要會安慰人多了。

太後翻了個白眼,她這是婆媳爭鋒的意←

至於伊子墨……不急,一個一個來,她吃了十幾年苦,伊子墨和年玉蝶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倒下呢,總要嚐嚐她曾經被殺女奪子的痛苦才是。

雍正二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更冷一些,還不到臘月,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宮裏頭難得也冷清了許多。

年貴妃抱病已經有兩個多月,前朝後宮都知道了這事兒,年羹堯那裏早就從年家的家書中得到了消息,十一月初就急急忙忙從青海趕回京城述職,到宮裏發完臘八粥後才趕到京城。

年羹堯回京後,年家燈火通明了半個晚上。

第二日一大早等四爺下朝後,他先去拜見了四爺,不知道跟四爺在書房聊了些什麼,等到快午膳時分才匆匆出了養心殿往翊坤宮裏去探望年貴妃,這在前朝後宮看來,算是四爺對年家對年大將軍的恩寵。

可實際上,年羹堯此刻心中如烈火焚燒一般難受,剛剛從萬歲爺那裏得知的情況讓他大冬天還出了一身冷汗。

“妹妹,你糊塗!你竟然對四爺所有的子嗣都動手還被萬歲爺抓到了把柄!你這是要帶著年家上下幾百口人一起去死嗎?”看到臉色蒼白的年玉蝶,年羹堯第一句話就是恨鐵不成鋼的訓斥。

“咳咳……成王敗寇,後宮裏不就是鬥個你死我活麼,技不如人或被人算計了也不是沒有,哥哥何必著急。”年玉蝶捂著胸口狠狠咳嗽了一會兒才用厭倦的語氣輕聲道。

“你我乃一母同胞,哥哥知道你為我好,因此從小到大無論你有多少算計和手段,哥哥都一應接下,你擦不幹淨的哥哥也跟在你後麵替你擦幹抹淨,你當真以為這後宮甚至這天下都能把握在你手裏嗎?”年羹堯比起在潛邸見到年玉蝶的時候多了幾分冷靜,也有些頹敗。

年玉蝶愣了下,抬起頭看著年羹堯,她竟然不知道這個意向魯莽的哥哥竟然還有這樣一麵……是了,好歹他也是兩榜進士,若是隻有勇無謀,就算自己再多算計,又怎麼可能坐到大將軍的位置上呢。

許是這輩子康熙爺還在,年羹堯沒有上輩子的從龍之功,雖然算是肱骨之臣,可到底沒那麼大功勞,也就沒有前世的衝昏頭腦,比年玉蝶看起來還要冷靜幾分。

“哥哥,你不懂,我心中有一根刺,這根刺讓我疼了很多年,若是不把這根刺拔了去,妹妹這輩子都活不安穩。”年玉蝶沒計較年羹堯話語中的氣急敗壞,她蒼白著絕色容顏輕聲訴說,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三個跑遠的孩子。

年羹堯以為她說的是跟她平起平坐甚至壓了她一頭的伊子墨,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你這招昏棋已經讓萬歲爺對你失望透頂,若不是我……唉就算是我這麼多年流血流汗換你一個平安吧!若不是有年家和弘旭阿哥在,我這會子看到的怕就是你的屍體了!玉貴妃那裏是萬萬不可再動手,這幾年你就老老實實思過,再過幾年等一切都平息下來的時候,四阿哥和七阿哥那裏倒是可以有些計較,總而言之,你切不可再私自做任何事情了!”

年玉蝶點點頭,她並不傻,被耿氏算計了也好,伊子墨那裏沒算計成也好,總之現在都不適合做任何事情,隻能是潛伏幾年,等風平浪靜了再說。

可惜年玉蝶等待的風平浪靜到底是不會來了,雍正三年仿佛天邊的雲彩一樣在年玉蝶的心頭變成了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