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的所有人,包括受了傷的爆破手,以及警方都在四處搜索著他。可是劉喜真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再沒有了消息。
也不能說沒有消息。
在劉喜作為狙擊陣地的山坡後麵,有一片麵積不小的沼澤地。那沼澤地旁邊不少枯樹,荒僻的村落也沒有提示,劉喜很可能在那裏出了事。
但是陸焱怎麼都不會去相信,自己的人居然會在沼澤裏出了事?
當警方,還有衛生員再次搜尋無果後,紮西依舊對此更是不信,“不可能,絕對不會死了的!!我們藏區有沼澤地!!我們小時候還玩過,喜子他不可能!!”
“隻有一個可能。”
陸焱看著衛生員搜來的沼澤地附近掉落的聯絡設施,沉默下來,低聲說。
所有人都跟著沉默了兩秒。
如果始終找不到人,也找不到遺體,那麼就隻有這一種可能,劉喜當時就已經受了重傷,很可能是狙/擊陣地被發現後,沒來得及撤退就被對方的人抓住了,劉喜傷後誤入了沼澤。
陸焱想到紮西提及的聽見山坡震動聲,心底更是一片寒涼。
“不可能!喜子的身手不可能出事!!”紮西強調,“他是神槍手啊!!”
“但是隻有他一個人。”衛生員痛惜而客觀地說,“那個山坡離我們六百米遠,而他們那麼多少人…”
“你什麼意思?”
“你是覺得喜子死了是吧?”
“我告訴你,不可能!!”
“不可能!!”
“我隻是在說事實!!”衛生員也不願意相信,眼睛紅了,嘶啞吼道:“你以為我想他死嗎?!!”
“幾天了,他如果沒事,為什麼還沒有回來和我們——”
“夠了。”陸焱也不相信,手撐在辦公桌上,沉聲:“繼續找。”
“就是把沼澤地翻過來,也要找到劉喜。”
***
二、
四天時間一晃就過。
明天就是回國的日期了。
顧湘仍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不過身體已經沒大礙,她從醫院搬到另一家舒適幹淨,又十分安全的酒店。她換了一個環境,加上這幾日每天陸湄視頻的安慰,感覺稍微好了點,哭得也沒那麼多了。
隻是父親的事……家人暫時還不知情,她沒辦法從視頻上和她們說,還有一些細節、臥底,她也不清楚,他們打算明天回國後,和陸焱一同說清楚。
大家隻知道她在泰國出了事,還有出版社的幾個同事,個個都擔心極了,打了好幾個電話。
顧湘看著母親和妹妹擔憂地關切,想到差一點點,就可以一家團圓了,心裏又是一陣絞痛。
這天,就在她昏昏沉沉快要睡去時,突然聽見敲門聲。
顧湘這些日子都睡得極淺,有點小動靜就會從床鋪上彈了起來。上次事件留下的陰影一直都在,即使知道這是陸焱找得極安全的酒店,還是害怕,戒備地望向門口。
“湘湘。是我。”
熟悉的聲音,很溫和,“我是陸大哥,開下門吧。”
顧湘微微鬆了口氣,掀起被子從床上走下來,將酒店門打開。
陸焱站在門口,燈光落在他臉上,眼角皺紋映得清晰,眉心習慣性擰緊,已經有深深的烙印,胡茬也長長了,顯得滄桑倦怠。
他這幾天,仿佛老了好幾歲。
以前陸中隊的“老”,更多是因為太凶太威嚴被大家覺得老,但現在,他似乎真的老了,短短的頭發中有幾根白發,眉眼沉鬱,像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走了進來,身上有著很重的煙味,這幾天也不好過。
這幾日顧湘都忽略了他,看見丈夫如此,心底一片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