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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說話太刻薄!”

栗淵自稱‘老朽’,便是仗著年紀說沈甜不敬老。但是,張武壯與栗淵同在朝堂,且官銜比栗淵還要高上半品,沈甜可不用把栗淵當成長輩供著,不過就是她丈夫的同事而已。而且,栗淵這會兒可是在說夏簡戟子嗣的問題,是在想著往後宮塞人,那不就是在破壞她家大佬的家庭和諧!

難不成還想她好聲好氣?!

沈甜正想繼續懟回去時,上首的夏簡戟出聲了:“張夫人從年少時就是這般,非常率真,說話直了些,栗尚書用不上介懷。”

‘說話直了些’,就是沒有否認沈甜說的話。

“……”栗淵頓時無言,心中惱怒未消,卻又有些害怕,王上這麼說是不是對他不滿……

沈甜暗道,還算有良心,沒有維護栗淵那個小老頭兒。

不然的話,等栗淵說出想說的主題,那就是要委屈大佬了,萬一夏簡戟納了妃嬪……不用她多攛掇,大佬自己就會離了宮住到皇莊上去,過上種田養麵首的快活日子!

薑穠看看沈甜,再瞄了一眼栗淵,最後把目光落在夏簡戟側臉上,沒說什麼。

想到前不久夏嬸飯後閑談時提過一句,什麼時候給她生個孫子或孫女抱抱就好了,再看眼前場麵,就知道是在催促子嗣問題了。

以她生活的時代,很難切身明白為什麼僅僅一個兒子,就關乎到了國本穩固這樣的大事,但無事時甜甜說書般給她了講了一些聽,她大約明白這就是封建君主□□‘一家天下’

的不同。

夏簡戟毫無疑問是個喜愛權勢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還未有起義年頭之前,就憑本性驅使去籠絡了太白縣城的一夥混子,也不會在後來起義,更不會有現在這個大權在握的大炎之主。

他掌了天下權,卻對醉臥美人膝沒興趣,他隻穠妹這一人就足夠了,隻想讓她孕育出嫡子,由他們兩人的孩子去繼承這江山。

這聽著似乎有些矯情?那說一說勢利的一麵。

如此,後宮會更加安寧,避免出現史書上那般為爭儲奪位而父子兄弟相殘的悲劇,更加能讓他和王後兩人專心於天下大業。

他不怕她獨寵後宮,在臣子中威望隆重,因為如果沒有外人插足,那他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一體,也就沒有必須劃分明白、互相算計的必要,那又何必怕?既無興趣,那又何必納其他女人。

夏簡戟心中訕笑,像他這種曾在逃荒時,見過野草堆裏各種交纏醜相的人,又極喜愛權勢,他這一腔愛慕怕也是摻了一些雜質的……

對看過來的薑穠安撫地笑了笑,夏簡戟才轉頭,幾乎是挑明了說:

“延續血脈,是人之天性,亦是國之大事。然在本王看來,寧要一條龍、不要百條蟲,子嗣再多若是沒有成器,反而還禍害旁人,那寧願不要,貴精不貴多才是正理。”

夏簡戟這話很是在理,而曆史也驗證了這觀點是正確的,相比多生多養像是碰運氣般,想著總有一個成器的,還是集中教養一兩個更加好。

夏簡戟沒指名道姓的說,栗淵卻是羞得無地自容,甚至不由心中遷怒身邊兩個無辜的庶孫,以及那些個不成器的庶子!在時下人眼中,‘嫡’天生就強於‘庶’。

‘新臣’一派的官員那些心思,夏簡戟知曉得一清二楚,如今天下還沒平定呢,就開始爭權奪利了!雖知道這也算正常,卻難免惱怒,言語敲打起來就沒想著留什麼情。

殿上不管是老臣,還是有著其他心思的新臣,都知道他們王上不可能沒明白剛才這一番機鋒所指何在,那現在王上這般疾言厲色,就是在表明:他拒絕栗淵的試探,眼下並無擴充後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