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同娑那日在太子後花園叫破了本仙的行藏,他便時不時來騷擾一回。其實比之從前,他倒變了不少,至少不曾再惡作劇作弄本仙。
那日見得本仙煞白著臉立在他麵前,手足無措,他也隻是輕笑一聲:“小呆鳥何時膽小如斯?”
本仙當然不是怕自己,隻是怕帶累了嶽珂。
他似極為明了本仙的心思,隻淡淡笑道:“小呆鳥不必驚慌,你若不將被我識破之事講於大王兄聽,同娑也定然在天界為你保守秘密,至少不會讓天族那些與修羅鐵騎有著血海深仇的戰將們得知。”
我後來自然不曾將此事告知嶽珂。他亦忙亂,但總算知道將公務搬回雀羅殿處理。
自他繼位天帝之後,先時那些含蓄代轉絲帕情信的仙子仙娥們已經不打算掩藏,也不再拜托他的侍從轉交,而是親自前來華清宮,大大方方奉上自己一片心意。
本仙方才知道,先時那些失蹤的情信等物乃是得了他的諭令,被侍從偷偷處理了。
但如今每日裏堆積在雀羅殿內的情信禮物有增無減,他也拒之不及,便統統被本仙納入囊中,細細觀摩。
今日他處理完政事,帶著墨香靠過來之時,本仙正在倚塌而坐,無聊的翻看著一封月老府上一名小仙童送來的情信,一邊感歎著這小仙童膽大包天,竟敢連天帝的袖都敢斷,一邊又深深的喚起了我內心深處的隱憂。
誠然,嶽珂這條傻龍確然有幾分姿色,自從作了天帝,又透著一股威嚴之氣,反倒更添男兒氣概。說九重天上凡是雌性皆為他著迷有點誇張,天帝禦花園裏的遊魚飛鳥倒不曾入迷,但宮中仙子仙娥十之八九對他有了傾慕之心卻是不假。如今更是驚悚,竟然連月老府上小仙童也對他生出了斷袖之意,在香噴噴的紙上寫著:“願供天尊任意驅馳……”等等,簡直不堪入目。
本仙正想得入神,耳邊靠過來一團溫溫的物事,緊接著便是一陣濡濕,令人心悸。我傻傻轉頭去瞧,他玉麵含秀,半截粉紅色的舌頭還未曾伸回去。
我腦中轟然作響,仿佛瞬間理出思緒,這廝如此秀色可餐,與其被別的仙子仙娥們吞得骨頭渣都不剩,不如由本仙扒皮拆骨,吞吃入腹。
這般想著,當機立斷,俯身親了下去。
……
那一晚的雀羅殿,明珠格外瑩潤旖旎。
第二日晨起,身邊已空無一人。
本仙靜默半晌,方才想起,昨夜我身邊睡著的這人,如今乃是四海八荒的帝尊。隻是在此殿中,他卻隻能千依百順,依從於我,唇角不禁緩緩翹起,心中甜滋滋難以言述。
再收到那小仙童的第二封信,以及仙子們大把的情信,本仙已經很是鎮定自若的瞧下去,瞧到肉麻之處不免批駁兩句,隻是信主不在殿中,未免無趣了許多。
如此悠哉日月也不過數十日,便迎來了同娑。
同娑來時,顯然是已經打聽過天帝行蹤的。恰逢嶽珂議政未歸。他大咧咧進得殿中,見得滿殿亂景,嘖嘖歎息:“也虧得天帝在外威嚴,若教人瞧見他的居處亂成這般模樣,也不知還有沒有哪名仙子敢心生攀附之意?”
本仙邊手忙腳亂,施法將地上紙屑收拾幹淨,邊反駁他:“天帝威嚴與這殿內亂極又有何幹係?”
他兀自撿了一處椅子坐了,歎息道:“若不是你對他有利用價值,你覺得他會縱容你至斯?”
我“噗”的笑出聲來:“感情同娑殿下是太閑了一些,這才跑來挑撥離間的?若說拿我當棋子用,這卻是你們兄弟當初的手段,與嶽珂何幹?”
他唇角諷意十足:“隻有你這隻呆鳥的腦袋裏才會生滿了頑固的思想,以為誰也不會改變。大哥雖為天帝,但他根基不穩,想要坐穩這寶座有兩條路,第一條便是聯姻,第二條便是建立功績,令人不可輕視。這兩樣,他做到了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