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2 / 3)

當事人卻沒有應有的感激表情,反倒對我說“世界和平,人人有責”,漸漸討票上了癮。

“夏薇薇喜歡看嗎?”我還是有點懷疑嶽哲的意圖。

“沒說不喜歡啊。”他那副樣子好像我給他票是天經地義一樣。

我真是越來越不相信他了:“是你自己喜歡吧?”

“我喜歡和美女一起看,至於看什麼無所謂,”嶽哲三句話就暴露本質,看我十分不屑的表情,才換一副學生會主席的義正辭嚴給我看:“我在追求夏薇薇,你看不出來嗎?”

我終於笑出聲:“師兄,浪子回頭金不換,做師妹的怎能不支持?”

怎麼能夠不支持——何況還是夏婉婷的姐姐、我的舊日同窗夏薇薇?

“可是,你喜歡夏薇薇什麼呢?”我還是有點好奇。

嶽哲微微笑笑:“心地其實蠻好,可是眼睛裏常常有很憂鬱的東西,這樣的女孩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他想了想,又補充:“有一次下鄉義演回來,她在長途車上睡著了,睡著睡著就在夢裏開始掉眼淚,當時我坐在她旁邊,覺得很難過。”

嶽哲的表情真誠而坦然。

我稍稍有些吃驚——掉眼淚?那個是夏薇薇麼?

依稀又想起了田佳佳的話:她對妹妹實際上是關心的,可是因為一些不甘心的因素而選擇了敵對,或許隻是下意識,可是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或許我們本質上真的都是孤獨的人,所以都習慣了把自己包在厚厚的殼裏不撒手。

但不管怎麼說,從那以後,見到嶽哲的時候就可以常常看見夏薇薇。又過了一段時間,嶽哲與夏薇薇戀愛的消息就飛遍了全校。

很多很多人掉下巴——是金牌司儀嶽哲麼?那麼夏薇薇又是誰?

直到看見了,很多人就在背後嘟噥:“也不漂亮啊!”

是不漂亮啊。可是愛情這個事,哪裏有常理可以講?

倒是從夏薇薇的愛情裏,我和夏婉婷成為最直接的受益人:偶爾可以在盥洗室裏遇見洗衣服的夏薇薇,人少的時候,她甚至會問我一點關於夏婉婷的情況;夏婉婷的眼睛裏幹脆盛滿了殷殷的小喜悅,並且相當熱切地告訴我:“今天我姐姐帶我去琴房教我唱歌,她給我彈鋼琴啦!”

她緊緊攥住我的手,忙著比劃:“雖然我聽不到,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彈得很好呢!”

然後小女孩在我麵前愉快地轉圈:“姐姐還給我買了新衣服,看!”

是白毛衣、格子裙,可愛乖巧的小女生形象。

“姐姐說——讓我謝謝你。”小姑娘微笑著伸出手,“告訴”我。

那一瞬間,空氣似乎停滯了。

“姐姐說——讓我謝謝你。”她重複。我卻在女孩子幹淨的目光裏睜大眼,有風從窗口吹進來,吹亂了我手中的書頁。潔白的書頁如羽毛般翻飛,柔軟地裹住我的呼吸。

夏薇薇,你想謝我什麼呢?

嶽哲的10張贈票?夏婉婷的明媚笑容?還是對過去全部事情的原諒?

其實很想對你說,如果要謝,請感謝時光。

時光如同魔法師的手,掩蓋在寬大的黑袍下,隻輕輕拂過,便有足夠魔力令我們遺忘那些昔日的哀愁。

總是要成長的啊。

因為成長,我終於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上體會夏之歡悅、冬之壯美,我終於學會理解,繼而學會寬恕與原諒。

我們終究是相似的——相似的孤獨與相似的自衛,好像磁石的相同磁極,在靠近的瞬間迸發出巨大的推力。

因為相似,故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