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踏入炎國之前百姓便已四處逃竄,而守城的將士聽聞是滅了海國的炎國軍隊來攻,可謂是丟盔棄甲逃命去了,於是大夷的兵馬進入炎國便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不日便攻到了炎國帝都腳下。
“王上——!兵臨城下——!”帝都將軍衝到了大殿之上,單膝跪在葉西之麵前,隻見葉西之已是一身戎裝,帝都將軍隻覺喉間哽咽,“王上——!”
“將軍,夷軍攻到了城下了是麼?”葉西之淡淡問道,沒有一絲驚訝,也沒有一絲慌亂,他知道,這一天,始終是會來的,三年,他猜得真準,看來他真是了解大哥。
“王上,末將已經備好了兵馬,帝都危險,王上快乘馬車去避難吧!”帝都將軍看著葉西之一副並未打算離開的模樣,急得額上不斷地沁出汗珠。
“將軍,你這是讓孤撇下炎國逃亡麼?”葉西之上前,親身扶起了跪在地的帝都將軍,眼神堅定,“孤不會逃,孤寧可戰死,也不會做流亡之徒。”
撇國而去,他做不到,他身體裏流淌著的血不允許他這樣做,就是死,他也要在炎國!
況且,他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與大哥一決高下,即便他知道輸的會是他,他也無怨無悔。
“王上——”兩行渾濁的淚自帝都將軍的眼眶流出,他立刻抹掉,到此刻,他才明白,王上並非是如傳言中說的一般不在乎炎國,而是將炎國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帝都內還剩多少兵馬?”葉西之執緊手中的劍,問道。
“兩萬,連城防軍還有皇城禁軍在內。”
“將軍,孤記得你家裏還有妻兒可對?”
“王上,末將與所剩的兩萬將士寧可戰死,也絕不做降徒!”帝都將軍知道葉西之話的意思,是問他若是不想死可以選擇投降,可他們是鐵錚錚的男兒,從沒想過做降徒!
“末將與將士們願與王上誓死守護炎國!”
“好男兒!”葉西之讚道,赳赳大步走出了大殿。
東西,他已經讓人送去給她了,他為炎國而死,他無憾了,至少他不是等到第三十六個年頭孤獨死去,他這三十三年,夠了。
此刻,想必她是站在城牆之上,遙望那讓她魂牽夢縈的人吧,三年,竟換不到她對他的一絲一毫情感。
炎國帝都城牆之上,溫柔肩披一件白如雪的鬥篷,遙望滾滾煙塵向帝都逼近,隻見兩麵黑色的大纛旗越來越近,視線裏大纛旗上的“白”字和“炎”字愈來與清晰,繼而是滿眼黑色中的一點白,那是一張在風中翻飛的白色披風,溫柔將雙手放在心房的地方,握得緊緊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當先一騎上的白色身影,生怕自己一眨眼,視線裏的那一抹白便會消失一般。
與此同時,緊閉的城門大開,湧出了以葉西之為首的夷軍。
兩軍陣前,冷澈與葉西之兵戈相向。
兩萬對十萬,勝負不想而知,當冷澈手中的劍穿透葉西之的鎧甲之時,兩萬炎軍盡數戰死。
溫柔自萬千屍體上跑過,在冷澈將劍從葉西之心口拔出之時,溫柔來到了他的身邊。
看到溫柔,葉西之微微笑了,有鮮血不斷自他嘴角流出,汙濁了他英俊的臉龐,他滿足了,因為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口氣時,他終於在她眼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