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族人,“這些族人的先輩們搬到這裏一定不是偶然的,應該是受人指使的,這麼僻落而又破敗的地方,如果沒人指使,很難找的到。他們逃難離開臨江村,廣東這麼大,不會偏巧不巧,剛好住進這座土樓裏。”
“可是,除了毛文龍以外,誰還知道這土樓的秘密?”我疑惑道,“毛文龍那時候還在磚墓裏,不可能是他指使的。當初中了詛咒的總共有十一戶人家,除了納蘭家以外,其它十戶全部搬了過來,難道是晨星的祖父納蘭仁義讓他們搬過來的,他知道有危險所以自己沒有搬?可這也說不通啊?”
我感覺腦門子都變大了。
土室裏又沒了聲音,我們之前說那些話時,淩誌飛一直迷迷蒙蒙,充耳不聞的樣子。此刻見我們一靜下來,急忙道:“師父,我老婆會去了哪裏,還能找的到嗎?”
師父寬慰他別急,必須要弄清楚那高人設下這麼一個‘圈套’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才能知道要從哪裏入手去找淩誌飛的老婆。
“我認為,那高人是想讓他自己的老婆複活。”我說道,“他當年苦心詣誌,不惜拿自己做實驗,不就是這個目的嗎?他在密室裏所參悟到的,真正讓人複活的方法,肯定和這‘詛咒’有關。那些紙皮是那高人當年用人皮煉製的,他準備把人皮裏像‘蝌蚪’一樣的那些東西提煉出來,做成丹藥給他死去的老婆服下,令她複活,後來他參研方術以後發現根本沒用,於是就放棄了。可是,真的沒用嗎?當然不是,他後來悟到,在鬼樓裏麵把受了詛咒的人的血弄在紙皮上,可以催生出一種神奇的力量,那種力量,可以讓他的老婆複活。紙皮裏原本就隱藏著某種力量,那些‘蝌蚪符號’鑽進我身體裏,令我推開了壓在地窖上麵的石獅,並且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我摸了摸臉,哭笑不得的說。
“可是,那高人已經死了,他還要自己的老婆複活做什麼,搞人鬼情未了麼?”向風說完,忍不住笑了。
“我們先要弄清楚,當年是誰指使這些族人的先輩們搬到這裏來的。那人既然知道‘鬼樓’,應該也知道高人設下的‘圈套’,但他當年並沒有殺死那些人,我想,他可能已經識破了這個圈套,或者知道了那高人的最終目的。他指使那些人住進這樓裏,應該是有自己的用意。”師父說。
“都已經過去六十年了,那人說不定已經死了,就算沒死,我們也找不到他,從這裏出去以後,我是不願意再回到這鬼地方來了。”趙欣說。
師父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哎呀!”我在腦門上重重一拍,“明明有人可以告訴我們,我們自己在這裏瞎琢磨什麼?”
“誰?”眾人大眼瞪小眼,異口同聲的問。
我指了指地上,“這些族人裏有不少老頭子,我們找一個年齡超過七十歲的問一問,應該能記得一些當年的事情。”
“不錯,我們都鑽進死胡同裏了。”師父笑道。
這些族人隻是中了迷藥,師父說,老鍾的那種迷藥,就和社會上拍肩行騙的那些人用的迷藥差不多,隻是,對付師父他們的藥性要烈了許多,當時在三樓那間黑屋子裏,蕭山首先出現,分散師父他們的注意力,老鍾潛在暗處,出其不意躍然而出,把迷藥吹向師父他們。主要那間屋子太黑了,如果換一個地方,師父是不會著道的。而對付這些族人的迷藥藥性就小得多了,隻不過是先控製住他們的心神,把他們帶到這土室裏來,然後再令他們暈倒。縱然如此,想要用道術將他們弄醒,還是頗費精力的。
趙欣在晨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師父揮了揮手,我們便來到那些族人跟前。從阿強手裏接過火把,我和師父小心翼翼跨過了七八個人,在一個老頭子麵前停了下來。
這老頭子一臉的枯皮,下巴上吊著稀稀拉拉的白胡子,看起來最少有七十五歲了。師父深吸一口氣,左手捏了一個訣,右手在那老頭子的胸口推揉了幾下,猛然抬手,一指點上了老頭子的眉心,隨即,掌心往下一落,拇指點住了老頭子的‘人中’,用力往下一按,同時,左手鬆訣成掌,掌鋒一側,輕輕一下砍在了老頭子脖頸上。
就聽一聲悶哼,那老頭子醒了過來。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我們,突然一口濃痰向我吐來,我嚇了一跳,急忙一側身,險險避開了那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