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上麵的那塊‘雲’一隱一現的,感覺越來越淡了,整個世界裏的東西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我知道,再拖我就出不去了。可是,那黑衣人拚命糾纏,我連續躍起幾次都被他飛撲給拽了下來。我有點哭笑不得,卻又沒有辦法,隻能先將他製住,不知道時間還夠不夠。
忽然間,又一個人躥了出來,正是那毛文龍。我有點絕望了,這兩個鬼東西肯定會分別和我糾纏,此進彼退,看樣子出不去了。
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毛文龍竟然撲上前,和那盧有順鬥在了一起……
“阿冷,你走吧,記住,好好照顧星兒,我費盡苦心,想要得到什麼長生不老的密碼,得來的卻是這麼一種結果,實在可笑,比起你和你師父,簡直連豬狗都不如,對於以前我幹下的種種錯事,我將用來生去彌補……”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我似乎一直遊蕩在一個昏昏沉沉的世界裏,最開始,耳邊響起最多的,就是毛文龍冥冥般的的聲音,到了後來,變成了師父,晨星,還有趙欣他們對我的呼喚,初時,那呼喚就像來自遙遠的天邊,觸不可及。後麵越來越近,我也漸漸有了知覺,終於,當又一聲呼喚響起時,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了晨星,正用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我,淡淡的陽光從窗口透灑進來,給她的頭發鍍上了一抹金黃的色彩,冷不丁一看,整個人就像包裹著一層聖潔的光暈。
“阿冷,你終於醒了!”晨星喜道,眼淚卻‘撲簌簌’的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這是在哪兒……”我看了看四周,心裏‘咯噔’一下子,猛的坐了起來,“那鬼樓呢?詛咒呢?師父他們呢?”
我掙紮著就要下床,晨星急忙扶住了我。
“傻瓜,詛咒早就破解了,你已經昏睡了好多天,我們都快嚇死了,去大醫院看,檢查不出毛病,醫生說,如果一直醒不來,有可能會成植物人……”
“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
晨星說,她現在回想,就感覺像做了一場惡夢一樣。我後麵進去鬼樓以後,一去不返,師父施法化去了那些鬼魂的怨氣,但它們卻四處徘徊,遲遲不肯離去。後來,那鬼樓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看起來隨時都會坍塌。師父為了施法,功力已經快耗盡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眾人都哭喊著要進去救我,被師父咬著牙硬生生給攔了下來,師父說,冷兒估計凶多吉少,這樓隨時會塌,大家不要去犯險,要去也是我去。可是,師父掙紮著起身,沒走幾步便摔倒在地。
這時候,晨星不顧阻攔,衝進了那樓裏,最終在牆壁的那個通道裏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我,她先是將我拉進了地下的那間土室,土室當時也快塌了,到處開裂,塵土‘嘩啦啦’往下落。晨星咬著牙,躲避著掉落下來的比石頭還硬的土塊兒,將我從土室裏背了出來。
眾人都關心我的狀況,忘了已經被鬆綁的蕭山,他撿起地上的刀子,狠狠地朝蹲在地上的師父刺過來。藍豔見晨星抱著我,失魂落魄的站在圈外,隻有她注意到了刺過來的蕭山,一閃身擋住了師父,蕭山那一刀刺在了藍豔身上……
我心裏一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藍豔臨死前說,她是真心喜歡你的,雖然你從土樓裏出來以後變了相貌(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她知道,師父是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人,如果被蕭山刺死了,你一定會傷心欲絕,因此替師父擋住了那一刀,她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晨星撫住額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還說,她是個不幹淨的女人,我是個好女孩兒,要我以後對你好……”
我拳頭捏的‘哢吧’一聲響,“蕭山那個畜生呢?我要宰了他!”
“他已經死了……”
晨星說,蕭山刺完那一刀以後,就像瘋了一樣,嘻嘻哈哈的朝鬼樓跑去,邊跑邊笑,說結界要開了,世界是他的……他剛一進土樓,那樓就完全倒塌了,變成了一座土丘,把他埋在了裏麵……
然後,據師父說,土樓一塌,那些亡魂就徘徊遠去了,天地間也變了樣子,這才知道,原來,我們一直都沒有走出那個山坳……以師父那麼大的本事都無法勘破‘幻境’,可以想象,困住我們的是個什麼東西……正如袁師父所說,非人力所能抗衡的……
“佘老伯呢?還有,不是從那樓裏跑出來一個‘東西’麼?找到沒有?”
晨星搖了搖頭,說沒找到,至於那老鍾,以及族裏暗通毛文龍的那個老頭已經交給了警方,人販子殘餘的窩點也已經被端了。警方派來專家徹查這一起超自然事件,並且,將所有參與進去的人都備了案,簽了保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