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知名的儀式。去放逐想念,去期許在那邊的齊菲可以活得更好。
蘇秦每次都會偷偷的跟在這對少言寡語的舅侄身後,生怕這一大一小出什麼事情。連續幾個禮拜之後,他就放下心來,可莊園仍在不停的改變裝修,就快變成四不像了。他跟著齊揚從寰宇出來,又進入了到處都是怪人的飛揚製造,整天都要目睹葛臨那個怪人,做各種各樣的實驗。今天爆炸,明天桌子上有怪蟲,到中年的他,希望能提早退休。
兩年後的一個清晨。齊揚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臥室的燈管,他蓋住眼睛,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晨暮鉛灰色的雲弄亂了黎明的裙角。伸了個懶腰,他趴到陽台上,看到那些自己種植的紅玫瑰,在含苞待放的腳尖處,都有一點沾濕的露珠,他輕輕晃了晃一個最憔悴的玫瑰,淡淡的說:“菲,早上好。”
劉媽正在廚房裏張羅早飯,看到下來拿水的齊揚,就問:“先生,早餐在家裏吃嗎?”動亂不堪的兩年已經流走,現在的齊揚,脾氣溫和多了,在生活上,也漸漸循回正軌,不會在半夜在園子裏徘徊。
“嗯。”齊揚喝了一口水,說:“寶寶還沒起床?”
“小涵今天不上課,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劉媽回答,將打好的豆漿過濾了一遍,問:“儲藏室裏麵一些衣物,都發黴了,先生,今天太陽好,我把它們拿出來曬曬,該洗得是要洗了。”
儲藏室裏的衣物,大多是齊菲的,還有一些是從鄉下帶回來,她少女時期的衣服,齊揚當時把能和齊菲聯係在一起的東西,全都一一搬了回來。
“好。”齊揚點點頭,扭頭就看見小涵穿著卡通睡衣,站在樓道口。“不上課,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小涵搖搖頭,說:“肚子餓。舅舅。”他走到廚房,和齊揚一樣,倒了一杯水,兩個人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卡通台仍在放米老鼠與唐老鴨。
“舅舅,你喜歡米老鼠,還是唐老鴨?”小涵眯縫著眼睛問。
“唐老鴨。”齊揚回答,看到唐老鴨翹起來的尾巴,嘴角微笑。
“……哦”小涵靠在沙發上,兩個人安靜的用完早餐。園中的長繩上陸續掛上了一件件衣服,其中的一個染色裙擺,隨風飄落。
給讀者的話:
染色裙擺,是姐姐我要你的原名。正是由一個染色的裙擺,才讓卷軸看到了這個故事的梗概。
十八 近在咫尺
在園子裏繼續洗衣服的劉媽抬頭一看,看到那件老式手工裙再次墜地了。這個裙子的裙擺被什麼東西浸染了,她怎麼洗也洗不掉,憑她這麼多年的經驗,都沒搞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給染的。坐在園子裏看書的齊揚,看到了那件染色的裙子,眼神一黯,合上書本,他朝劉媽走去。
“先生呐,這個裙子,真不知道是怎麼染的?洗不掉這塊東西?”被染色那塊呈現一個不規則的菱形,齊揚拿起裙子,將裙擺對準太陽,輕輕的笑了,說:“不用洗掉,這件裙子,本來就該這樣的。”連染色的裙擺都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這裙子的主人早就不在了。“劉媽,這是我姐姐的第一個裙子。母親格外開恩,去裁縫店給她做的一件,她隻穿過兩次……”
“這手工和布料都不錯的。”劉媽很訝異,現在的齊揚,可以稍微談一談關於齊菲那孩子的是事情了。“那,齊菲穿上去的時候,好看嗎?”
“……”齊揚想到那天早上的情景,他推開門去院子裏刷牙,就看到齊菲穿著這個裙子,站在水龍頭邊洗衣服,看著那樣的背影。齊揚就跑過去抱住了她,問:【姐姐,我要吃熱乎乎的米線。】
【哦,好。】齊菲繼續洗著衣服,他就繼續擁抱著,不記得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分不出漂亮和不漂亮,隻是不喜歡吧。
“舅舅!葛叔叔打電話來了,說公司有點事情。”丁涵走到園子裏,看到齊揚的眼神,問:“這件裙子,是媽媽什麼時候穿的?”
“十八歲生日之後的兩天。”齊揚將裙子放好,問:“葛臨沒說是什麼事情嗎?他把辦公室給炸平了?”
丁涵笑了笑,說:“不知道,也許。”他也小心的摸摸那件裙子,說:“舅舅記性真好,那麼久的事情,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嗬嗬~”齊揚摸摸他的頭,轉身向車庫走去。
劉媽一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心情很好,她笑著問:“小涵呐,要是先生不是你的舅舅,是你的父親,該有多好?你們倆不止長得像,連動作都很相似。你要是出去和別人說,他是你父親,一定有很多人相信!”
“奶奶,我真的說過,他們也都信。”丁涵吐吐舌頭,和往常一樣,休息日,他就會去市立圖書館。
“怎麼樣,耳朵還疼嗎?”卓傲然把車停到市立圖書館門口,看到來往的學生,小聲的問坐在一旁的女人。
女人搖搖頭,她的臉包裹在紗巾裏,若隱若現的側臉隱隱有些紅腫。她咳嗽一聲,摸摸包裏的東西,問:“你千萬不要讓他發現我?”
“他今天一定會來圖書館的。你放心好了,我把你送到閱覽室的拐角處,隔著書架,你能聽到他的聲音,他是看不見你的。放心。”卓傲然親吻著女人的手,被手心的冷汗冰到心髒,他抬頭向門口看去,那輛熟悉的私家車開過來,丁涵從車上下來,和司機打完招呼之後,就走了進去。“他來了,我們也下去吧,我帶你從後麵的電梯進去。不會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