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牆上的鍾:十點一刻。
“這麼晚了還吃夜宵?肥不死你們!”
丟下這麼一句,我從抽屜裏拿出吹風機“呼呼”地吹著頭發。
晴央將耳麥掛在脖子上,笑嘻嘻地問我:“白白,跟你們家黑黑交往得怎麼樣了?透露一點劇情唄!”
我用手撩著頭發,漫不經心地答:“還那樣啊!”
“那你還怕他嗎?”
我手上動作一滯,反駁:“我什麼時候‘怕’過他呀?”
她笑:“你每次一見到他就像小白兔見了大灰狼,模樣特楚楚可憐。連接個電話都恨不得立正稍息,一副隨時聽指揮的樣子。這還不叫怕?”
我滿頭黑線!
關掉手中的吹風機,我語重心長地解釋:“小央呀!我那不是‘怕’好不好?隻是因為慕逆黑之前在學校名聲太盛,我一直將他當作大神+偶像來景仰。偶爾在路上碰見,都覺得他華光四射,令我等凡夫俗子不敢逼視!這麼一個遙不可及光芒萬丈的人兒,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扮演起我男友的角色,饒是我接受能力再強,也要有個適應期吧?我這是適應期綜合症呀啊喂!”
“哦?那你的適應期過了麼?”
想到今天他的無恥偷襲行為和在我麵前笑得毫無形象的模樣,我一臉不屑:“當我忽然發現原來傳說中那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大神其實也就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的時,那種景仰之情也就沒那麼滔滔不絕了……”
可不是麼?要不,就憑我之前在他麵前那小媳婦樣兒,剛才回來的路上也敢對他橫鼻子豎眼的?
“七情六欲?凡夫俗子?”某央兩眼淫光閃閃:“小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黑鍋大神今天對你做了哪些凡夫俗子都會做的七情六欲的事兒?”
說完,眼光輕飄飄地在我身上來回掃蕩幾圈。
“你這女淫!腦子能不能不要這麼淫/蕩?”
我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裏蹦出這幾個字後,拿起桌上的橘子砸向她,轉頭繼續吹頭發。
當出去拿外賣的倆人回來後,某C再一次刷新了她自己創下的吉尼斯“無恥”記錄——她這腐敗份子竟然大半夜叫必勝客的外賣,而且這一叫就是249塊!
249塊的宵夜呀!天呀!夠我吃多少碗白米飯呀?她怎麼不再加一塊錢湊夠250呢?那三個數字多符合她天真爛漫的美好形象呀?
最最最無恥的是,她竟然在我肚子裏存滿貨的時候叫這外賣,這不存心讓我吃不下幹著急麼!
CC原名陳圈圈,英文名Circle。因為“圈圈”這兩個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OOXX”這個很邪惡很淫/蕩很糜爛的詞,她便一直強迫我們叫她C。
C是這學期才轉校來我們班的插班生,雖然已與我同室共寢三個月的光景,也與大家建立了純潔且深厚的革命友情,可我們宿舍三人卻對她的身份背景知之甚少。
剛開始相處時,一次她看到我吃可愛多的蛋筒,登時激動得兩眼發光,滿臉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冰淇淋呀?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吖!”
一句話,說得我內心酸楚無比!暗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在生活上多多接濟這個從未吃過可愛多的窮孩子。
然,當我發現她隨便一件T恤都夠買我一身的行頭,隨便一個包都夠我吃上一年,隨便一條手機鏈都夠買我一部手機時,我才明白她之所以沒吃過可愛多,是因為人家平時都吃哈根達斯!
這是多麼諷刺多麼悲摧多麼催人淚下的認知呀!
雖然她一直強調自己是普通的小康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