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微一傾,唇就湊了過來,熱氣直直撲倒我耳畔:“管家婆!”
聲音裏,蘊著笑意。
我臉一燒,剛抬眼瞪他,就聽大蔥花的聲音從對麵傳來過來:“唉程勻,看什麼呢?酒都溢出來了。”
我收回目光望過去,程勻正低頭用濕巾拭著麵前的一灘酒漬。眼睫垂著,臉上表情一片模糊。
心中,莫名有些澀。
慕逆黑將一隻龍蝦剝好放在我麵前的盤子裏,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盤子邊緣,勾著唇線望著我,溫聲道:“好好吃東西,別發呆。”
我轉眸去看他,他卻移開眼,臉上多了一分清冷。
這時,趙聰穎適時端起酒杯,眉眼帶笑地看著慕逆黑道:“學長,這杯我敬你。我全幹,你隨意。”
音落,纖頸一揚,一杯酒一飲而盡。
陸安臣在旁喝了一句:“好!妹子,夠豪爽!”
慕逆黑笑了笑,端起酒杯望著她,笑意盈盈:“學妹既然都幹了,我豈能隨意?”
將酒盅湊到唇邊,杯身一揚,亦是一滴不剩。
我低頭吃著盤裏的龍蝦,或許是因為沒蘸醋汁,毫無味道。
話說,那“學妹”倆字,可真讓我心頭硌得慌呀硌得慌!
這邊,瑤瑤解決完一堆牡蠣,恍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著程勻說:“唉程勻,我記得小白說你之前就見過咱妹婿了?”
程勻笑了笑,望著慕逆黑說:“是。其實,他們交往之前,我們就見過。”
我放下手中的扇貝,抬頭,慕逆黑亦正望著他笑著。
“唉?什麼時候的事?”瑤瑤問。
程勻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看著瑤瑤說:“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們高中被保送至Q大藝術學院的那個16天才少女桑梓榆?”
“記得啊?聽說在Q大時拿了不少設計大獎,後來又保送了本校的MFA(藝術碩士)。年齡應該比我小兩歲,算一算現在也23歲了,差不多研三了吧?”
程勻點頭:“是。因為她之前跟我爸學過一段時間國畫,我進Q大後,跟她一直有來往。我跟慕逆黑,之前在她的工作室見過。”
說到這,他又看向慕逆黑,微笑著說:“我記得梓榆一直叫你‘十四’。”
慕逆黑笑得恰到好處:“是,三木……也就是桑梓榆,是我朋友圈中的人。十四,是我小時候的一個綽號。一群發小叫慣了,到現在都不願改口。”
說到這,他低頭望著我笑了笑,“這個,小白也知道的。”
我正聽得出神,對上他的眸子,愣了一愣,才答:“呃,我是知道。因為他的姓‘慕’有十四畫,所以叫‘十四’。”
瑤瑤恍然,笑道:“妹婿,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可愛的綽號!”
大蔥花也眉目帶笑:“是啊,今天又多認識了學長一些呢!”
我暗自嘔了一下。
慕逆黑望了我一眼,抬手覆上我的背,輕輕拍了拍,似是漫不經心地跟程勻說:“其實,在更早之前,我就見過你。”
我跟程勻同時愕住。
他笑:“在S大百年校慶期間,我在藝術學院展廳看到你們一起看展覽。那時,我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
我抬頭看他,有些不可思議!
那時,我剛升二年級,在S大還是默默無聞的一隻小菜鳥。
那時,他剛作為特優生從國外交流學習回來念藝術碩士。在學校,已然名聲赫赫。
那時,他跟一群領導從我和程勻身邊走過,淡淡地望了我們一眼。那樣漫不經心的一眼,他竟然記得!
一時,我心中冒出許多莫名其妙的彩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