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還狐疑地望了我一眼。那皺著眉,小聲嘟囔的模樣,我至今仍記憶猶新……”
“開學那天,你爸爸媽媽幫你安排完一切離開後,你站在校門口望著遠去的車尾抹眼淚,我還給你遞了手帕。那時,你望了一眼我的手帕,沒有接,隻嗚咽地問了我一句:‘有沒有麵紙。’我答:‘沒有。’後,你很屑地說了一句:‘連麵紙都用不起,還學人家用Burberry的手帕……’雖然那次你至始至終都沒抬頭看我,但我至今隻要見到Burberry的格紋手帕,都會想到你那時輕蔑的神情……”
“新生軍訓時,你一直跟趙聰穎玩在一起。一次在學校超市看見你們站在冷櫃前挑冷飲,嘀嘀咕咕說著旁人都聽不懂的方言。過去結賬時,她已換回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你卻還跟收銀員說方言。那次,你說的那麼多話,我隻聽懂了一句‘三塊五一支’,那是你買的可愛多冰淇淋的價格……”
“軍訓結束後,我給整個藝術學院的新生作專題演講。那天,你穿著一件印著多啦A夢的白色七分袖T恤,坐在報告廳第四排偏右的位置上。整場演講,你一直心不在焉的低頭玩手機,抬頭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演講剛一結束,你就迫不及待地衝出了報告廳。我出來後,看見你邊走邊眉飛色舞地跟身邊的男生講著什麼。後來,有人告訴我,那個男生是你外校的男朋友,名字叫程勻……”
“之後,我被學校送去美國的麻省理工交流學習一年。回來後,你已大二。那一年的S大的百年校慶展上,我陪藝術學院的院長一起看展覽,你在展廳裏指著我的設計圖跟程勻唧唧咕咕地介紹著什麼。因為你講得是方言,我沒有聽懂你說什麼。那次從你身邊路過時,我刻意地看了你一眼。與你目光交彙時,你微微愕了一下……”
“圈圈轉學來S大,跟你成為室友後,我才知道你跟程勻並非男女朋友。她告訴我,你跟程勻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並且,你一直喜歡程勻……”
“程勻跟趙聰穎交往後,你有一周都沒去上課。後來在學校遇見你幾次,都神情懨懨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一次,教你們《雕塑設計》的唐教授帶你們來研究生院看展覽,你趁教授不注意,自己溜達上了頂樓。那天,我靠在頂樓的欄杆旁,邊抽煙邊看你拿著數碼相機在不同的位置取景拍學校的景觀。你分明看見了我,卻一直裝作沒看見。拍了一圈後,頭也不回地溜了展廳……”
“圈圈知道我心裏惦念你,她才幫我設下這個局。其實,你拿著向日葵在圖書館前跟我告白時,我亦是毫無準備。之後,如你所見,我們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說到這,他將兩隻手全部搭在我肩上,微彎著身子將臉壓近我。
當他的兩隻眼與我處於一條平行線上時,他停住動作,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著我,表情認真、語氣溫柔地問:“小白,這段時間,我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你不可能感覺不到。現在,你還覺得我跟圈圈設計這一切,隻是為了耍你玩玩嗎?”
他講故事般,娓娓地跟我說那番話時,我之前下的所有決心就已搖搖欲墜。此刻,他這樣望著我,問我這樣的話,我的意誌和堅持幾乎潰不成軍。
“我跟小白在一起,從來都不是你們所知道的——隻是一場意外。在夏小白還不知道世界上有慕逆黑這個人時,我就已經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愛過她一遍了。”
此時此刻,想起他的這番話,我心中柔腸百轉,千般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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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我問他:“四年前,我身上究竟哪一點吸引了你?”